"还是老样子。"阿东扯下头盔砸在桌上,"城门跟铁铸的似的,云梯、冲车全他丫不管用。"他抓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一口,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阿南收刀入鞘,指腹摩挲着刀柄上的纹路:"上次引他出城的法子,怕是行不通了。"他抬眼望向帐外的雨幕,"这姓邓的精得很,现在任我们怎么叫阵,他就是闭门不出。"
阿东一屁股坐在长凳上,木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扯松领口的布绳,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总不能这么干耗着。"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水痕,"他那边粮食充足,装备也齐整,再拖下去,弟兄们的士气都得垮。"
帐篷外传来哨兵换岗的脚步声,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阿南沉默良久,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节奏越来越急:"我回赖老板那里一趟,看他有没有新的计策。"他起身披上蓑衣,腰间的配枪随着动作轻晃,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阿东抬头看了眼漏雨的帐顶,雨水正顺着缝隙滴在他脚边的泥地上,砸出小小的坑洼。"也只好如此了。"他起身拍了拍阿南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潮湿的蓑衣传过去,"路上小心,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
清晨的江面笼着薄雾,阿南的渡船劈开浑浊的海水,船头激起的浪花裹着雨丝扑在脸上,他站在船舷边,蓑衣下摆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船尾的马达声突突作响。
雨裹着咸涩的海腥味,在赖家前别墅的落地窗上蜿蜒成细密的水痕;阿南踩着被雨水浸透的鹅卵石小径匆匆赶来,皮鞋底与青石板相撞,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
会客厅里,赖家前身陷真皮沙发,指间的雪茄在玻璃烟灰缸上轻敲,落下一截灰白的烟灰,阿西坐在沙发,阿北则伏案在军事地图前,红铅笔在邓南研城寨位置重重画了个圈。
"老板。"阿南摘下被雨水打湿的礼帽,帽檐上的水珠坠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朝阿西、阿北点点头,两人回以简短的颔首,阿北的红铅笔尖在地图上顿了顿。
赖家前抬了抬手,雪茄烟雾在暖黄的壁灯下袅袅升腾:"不必多礼,先坐下吧。"他示意阿南坐到对面坐下,皮革与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阿南解开风衣纽扣,从内袋掏出叠得工整的战报。
"邓南研的堡垒依旧固若金汤。"阿南展开纸张,雨水晕开的字迹在灯光下有些模糊,"弟兄们试过三次强攻,云梯被桐油烧了两回,冲车撞不破城门。"他喉结动了动,望向窗外翻涌的海浪,"这都三个月了,我们连半里地都没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