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阿南的声音突然响起,他指尖捏着的红棋"车"稳稳落在棋盘中央,而此时医生的镊子正夹着带血的子弹缓缓抽出。阿东盯着棋盘上即将被吃掉的"帅",突然低笑出声:"我赢了。"他伸手摸向腰间,摸出枚备用子弹,用匕首挑开弹壳,黑褐色的火药簌簌落在染血的掌心。
"东哥!你疯了!"阿南的惊呼被火焰燃烧的爆鸣声淹没,阿东将火药倒进血肉模糊的伤口,点燃香烟的手都在颤抖,火苗触到火药的刹那,剧烈的灼痛如毒蛇噬咬全身,他猛地弓起脊背,喉间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吼,额角的冷汗如雨点般砸在棋盘上,将"楚河汉界"晕染成血色溪流。
医生手忙脚乱地撒上止血药粉,绷带在阿东颤抖的手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你是我见过最能忍的人啊!"医生摘下眼镜擦拭额角的汗,镜片后的目光满是震惊与敬佩。
阿东倚着木柱缓了缓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潮红:"多谢。"他转头看向阿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金属:"送医生回去吧。"
待帐篷里只剩两人,阿南蹲下身,望着棋盘上凌乱的棋子:"阿东,你不要紧吧!"
阿东盯着自己仍在渗血的伤口,嘴角勾起苦涩的弧度:"多怪我求胜欲太强,太想把他们一举歼灭,谁知道,还是疏忽大意了......"他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棋盘上的裂纹,仿佛在抚摸这场惨败留下的伤疤。
"我们已经截断他的食物来源,胜负就在眼前,不用担心!"阿南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震得伤口又渗出几滴血珠。
"对。"阿东捡起棋盘上的"帅",拇指反复摩挲着粗糙的木质纹理,"我也要养伤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再来进行攻击。"营寨外忽然传来乌鸦的啼叫,他望向帐篷外浓稠的夜色,眼中的恨意与不甘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黑暗中翻涌沸腾。
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营地,训练场上,阿东双手紧握横杆,青筋在手臂上凸起,随着身体的起落,肌肉发出紧绷的声响,三个月的养伤时光,并未磨灭他眼中的锐利,反而让那份斗志愈发炽热。
"东哥好气色啊!"阿南迈着大步走来,军靴踩在碎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腰间别着的手枪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
阿东利落落地放下手,迎上前去,嘴角也勾起一抹弧度:"看来南兄心情也不错。"
"这几个月,我截断他们粮道,他们运输不了食物,此刻怕是饥肠辘辘、弹尽粮绝了。"阿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阿东微微点头,眼神深邃:"这几天,我暗中叫手下前去查看,看见他们的守兵无精打采,想必要知道他们要大祸临头了。"
"是啊,我觉得时刻也到了。"阿南摩拳擦掌,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