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突然停止挣扎,透过指缝认出了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就没有那么害怕了,陈强解开西装外套裹住孩子,指腹擦去他脸颊的泪痕,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倒退,码头咸腥的风裹挟着汽笛声灌进车窗。
咸涩的海风卷着浪沫拍打在船舷,朱婧云倚着桅杆,猩红指甲在金属栏杆上划出刺耳声响,月光掠过她衣服渗出的暗红色血迹,在她高跟鞋尖晕开诡异的光斑。
"诸葛成!"她突然轻笑出声,涂着蔻丹的手指挑起一缕碎发,远处码头灯光连成蜿蜒的火线,诸葛成带着数十名黑衣手下呈扇形包抄而来,鞋踩这地上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引擎轰鸣声骤然炸响,朱婧云猛地对着驾驶室嘶吼:"开船!立刻!"螺旋桨搅碎海面,船身剧烈震颤着后退,她抓着栏杆稳住身形,瞥见海面远处两道白色浪花破浪而来——邓艳玲带着手下驾驶快艇如离弦之箭,船头探照灯刺破夜色,将整艘船笼进惨白光圈。
"可恶!"朱婧云发怒。
诸葛成的人已冲上栈桥,密集的枪声在水面炸开涟漪,她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水,忽然转头盯着舵手:"往岸边开!"
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朱婧云踉跄着扶住舱门,透过舷窗,她看见邓艳玲的快艇灵活转向,如同鬼魅般绕开暗礁,她的船装在朱婧云船尾,朱婧云摸到腰间的手枪。
陈强正要赶过来码头,一人拦住了他去路,陈强下车看着这个矮矮的人,此人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好兄弟老牛吗?老牛听说了他和李振滔的事情,知道是李振滔为了自保,不顾兄弟情义,这种事情又怎么分谁对谁错呢?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逼陈强走到这一步的,于是告诉他,诸葛成早就在码头埋伏了,现在得立马转移别处,两人商议一番之后,马上叫司机调转车头离开,在车上,两人短暂交流,终于知道如何藏身。
诸葛成的声音突然从扩音器传来:"朱婧云,你插翅难逃了。"
朱婧云望着前后包抄的船只,裙摆被海风掀起如血色蝶翼,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于是她举着的双手微微发颤,缓缓走向岸边诸葛成处,诸葛成身后的探照灯将海面照得惨白,成群的海鸥被惊起,在光束里扑棱出凌乱的阴影。
李振滔风衣下摆还在滴落血水,林秀静的血渍在布料上晕染成诡异的紫褐色,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手枪抵住朱婧云眉心的瞬间,金属冰冷的触感让所有人呼吸一滞,扳机即将扣响时,诸葛成手掌如铁钳般按住他的手腕:"老板!她背后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