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林黛玉在温暖的被窝里悠悠转醒。意识回笼,昨晚那场如同梦幻般的冒险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喧闹的街市、璀璨的花灯、香甜的小吃、惊险的奔跑、漫天绚烂的烟花、随波远去的河灯…还有那双始终牵着她、护着她的大手…一股巨大的、纯粹的喜悦如同暖流般瞬间涌遍全身!她忍不住将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咯咯地笑出声来。
“姑娘醒了?”紫鹃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响起。
林黛玉抬起头,看到紫鹃端着铜盆进来,顶着一双堪比熊猫的、又大又黑的眼圈,吓了一跳:“紫鹃!你…你这是怎么了?昨晚当贼去了?”
紫鹃放下铜盆,哀怨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嘴巴蠕动了几下,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长的、饱含血泪的叹息:“唉…奴婢没事…就是…就是担心姑娘,一夜没睡安稳…” 她一边说,一边上前伺候林黛玉起身梳洗。
拿起梳子,为林黛玉梳理那一头如瀑的青丝时,紫鹃还是忍不住了,一边梳,一边压低声音,开始了她苦口婆心的碎碎念:“姑娘啊…不是奴婢多嘴…您以前多文静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去园子里走走都嫌风大…可自打三爷回来…您瞧瞧…您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昨儿晚上…哎哟我的老天爷!您穿着小厮衣裳,跟着三爷偷偷溜出府去…这…这要是被哪个不长眼的瞧见了,传出去…姑娘的清誉还要不要了?这府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太太那边…老太太那边…这后果,奴婢想都不敢想啊!姑娘您可不能由着性子胡来,得为自个儿想想啊…”
紫鹃唠唠叨叨,数落个没完。林黛玉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红扑扑的脸颊和眼底尚未散尽的兴奋光彩,听着紫鹃的担忧,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后怕。是啊,昨晚真是太疯狂、太大胆了!这完全不是她林黛玉该做的事!
可是…只要想到那个人,想到他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想到他那混不吝却又让人无比安心的笑容,她心底那点后怕便迅速被一种更强大的安心感和甜蜜所取代。和他在一起,她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愿意放下所有的矜持和规矩,跟着他一起“胡闹”。而且…昨晚的快乐,是那样真实、那样畅快淋漓,是她生命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林黛玉正沉浸在回忆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猛地转过头,有些紧张地问紫鹃:“对了紫鹃…我…我昨晚上…是怎么回来的?” 她只记得在车上睡着了,后面完全没了印象。
紫鹃拿着梳子的手一顿,脸上表情更加哀怨,她凑近林黛玉耳边,用气音说道:“还能怎么回来?是三爷!三爷抱着姑娘您回来的!一路抱进潇湘馆,一直抱到床边,把您放床上了!放好了还不算…三爷还…还坐在床边看了姑娘您好一会儿才走的!奴婢…奴婢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紫鹃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