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意,又如何?
明轩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凤倾城在心底无声的告诫自己一番,随即收敛心神,拿出舆图细细查看。
帐外,雨声依旧淅沥。
谢知遥看着陈素素手中空了的碗,心情莫名松快了几分。
慎行说得对,滴水穿石,急什么。
他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反正他才二十三,还年轻的很。
然而,听着帐顶愈发急促的雨声,谢知遥刚舒展的眉峰又骤然紧锁。
此番,党项人必会半路伏击。若这批粮草不能安全送抵延州,他所有的抱负——济世为民的宏愿,甚至与凤倾城的可能……都将化为泡影。
盯着帐外不见停歇的大雨,谢知遥沉声道:“慎行。”
“公子。”
“去看看李将军是否在帐中。”他必须找李安景仔细商谈。
无论如何,这批粮草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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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砦
张术坐于下首,看着主位上面色铁青的主帅李元皓,识趣地保持着沉默。
接连几场仗都未讨得便宜,大王心中定然怒火翻腾。此刻多言无益。
“你说,为何那些人骨头如此之硬?明明已是阶下囚,任我好话歹话说尽,石刘二人,竟还是油盐不进!大齐当真有那么好?”李元皓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懑,望向自己的军师欲寻求答案。
刘正、石渊成这两员大齐的猛将,纵然被俘,一身宁折不弯的浩然正气,每每令他气结。
这些日子,他亲往劝降不下六七次,好吃好喝供着,还延医问药,为何他们就这般不识抬举?
他们越是如此,李元皓便越想收服。
汉人不是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他偏不信就撬不动这两块顽石!
“大王……”张术斟酌道,“他们毕竟生于大齐,长于大齐。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骤然改弦易辙,谈何容易。”
“可军师,不也是生于斯、长于斯么?军师既能,他们为何不可?”李元皓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
张术满腹劝慰之词被这句反问给生生噎了回来。
这话……是在影射他张术毫无气节么?他心中不悦,索性不再劝慰这被怒气冲昏头的大王,只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旁茶盏品茗。
“报!”斥候疾步入内,单膝跪地,“大王,大齐那边有异动!”
李元皓强压怒火,按捺性子道:“讲!”
“卑职探得,大齐有上万兵马,正往宜川县方向开拔……”
李元皓额角青筋暴跳,拳头紧攥,胸中怒火腾地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