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乾位!"
赤焰绫卷着两人撞向假山石。
本该坚硬的太湖石突然泛起水纹,露出条幽深暗道。
追来的守卫挥刀斩下时,李云澈反手将霜华剑插入地面,冰霜顺着刀锋瞬间冻住整队金甲卫。
暗道里的阴风裹着陈年檀香,林婉灵眸扫过两侧壁画,突然扯住李云澈衣袖:"尊主可闻到蛊虫蜕壳的腥气?"她指尖拂过壁画上持莲仙子的眉眼,那颜料竟是用蛊虫卵研磨而成。
追兵脚步声逼近时,林婉突然咬破指尖在壁画题诗处书写血符。
当掌柜的毒针穿透石壁的瞬间,整条暗道突然翻转,将追兵尽数抛向布满倒刺的密室顶棚。
月光重新洒落时,两人已站在万宝阁七重飞檐的阴影里。
林婉的赤焰绫缠着那枚青铜钥匙,在琉璃瓦上敲击出清越声响。
阁中窥视的众人只见雷纹甲最后的电光刺破夜幕,再定睛时只剩满地霜华。
"尊主的剑..."林婉转身时故意踩碎檐角兽首,灵眸瞥见李云澈收剑时手腕不自然的颤动,"方才冻住天罡阵时,剑意比平日慢了三息。"
李云澈拂去肩头落花,雷纹甲下的心跳声却震得林婉耳膜生疼。
他望着远处渐亮的天光,霜华剑归鞘时带起的气流,竟将晨雾凝成细小的冰晶:"林仙子不如多担心自己的筑基劫。"
林婉轻笑,藏在袖中的左手却握紧染血的青铜钥匙。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她分明看见李云澈垂落的右手掌心,有道被雷纹甲反噬的焦黑伤痕。
暮色将霜华剑上的冰晶染成琥珀色时,李云澈的左手终于攀不住飞檐翘角。
林婉的赤焰绫卷住他腰身的刹那,雷纹甲缝隙里渗出的寒气竟将绸缎冻出蛛网般的裂痕。
"尊主这冰肌玉骨的毛病,倒是比万宝阁的机关阵还难缠。"林婉扶着他落在城郊破庙,灵眸扫过神像后结着冰碴的蜘蛛网。
赤焰绫缠着三枚铜钱掷向东南角的功德箱,震出的野狐仓皇逃窜时,箱底竟藏着半坛陈年竹叶青。
李云澈倚着斑驳的朱漆立柱咳嗽,霜华剑插进青砖的瞬间,地面绽开层层冰莲。
林婉拍开酒坛的动作顿了顿——那些冰莲本该晶莹剔透的花瓣里,竟蜷缩着细如发丝的黑色蛊虫。
"掌柜的五毒幡倒是阴魂不散。"她舀起酒液淋在冰莲上,看着蛊虫在竹叶青里挣扎着化为青烟,"尊主方才用霜华剑冻住整队金甲卫时,可曾数过自己咳了几声?"
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进来,照亮李云澈苍白如纸的下颌。
雷纹甲领口露出的肌肤上,冰霜正沿着经脉爬向心口。
林婉的灵眸突然刺痛,那些看似寒霜的纹路里,竟涌动着万蛊门炼制的噬髓寒毒。
"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