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傀儡同时僵直，胸甲龙鳞应声碎裂。
李云澈剑尖挑起冰莲，将漫天幽蓝液滴冻成冰晶。
秦神官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褪色的神官袍下伸出骨刺，却在触及冰晶时猛地缩回。
"原来如此。"林婉踉跄落地，灵眼终于支撑不住闭合。
她摸索着抓住李云澈的袖摆，指腹触到他腕间暴起的青筋："星盘是龙脉逆鳞所化，这些傀儡......"
"是困龙锁的阵眼。"李云澈反手扣住她命门，醇厚灵力压住她翻涌的气血。
他袖中突然飞出一枚玉简，将满地冰晶吸入其中："秦氏根本不是神官后裔，是守墓人。"
祭坛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水渊。
秦神官半张鳞片脸浸在阴影里，嘶声笑着往黑暗退去："仙尊果然聪慧，可惜龙冢已开......"话音未落，整具躯体突然融成黑水，只余空荡荡的神官袍飘落。
林婉正要追击，脚下突然传来海浪声。
她诧异地望向水渊深处，竟看到翻涌的潮水中浮出珊瑚宫殿的虚影——与灵眼先前窥见的东海洞府完全重合。
腰间突然一紧，李云澈揽着她急退三步，原先站立处已爬满闪着磷光的海藻。
"当心蚀骨藻。"他声音带着不寻常的沙哑，鎏金色自瞳孔褪去时，唇角溢出一缕血线。
林婉这才惊觉他后背道袍已被冷汗浸透，那些血色纹路竟在皮下蠕动着聚向心口。
残存的青铜灯忽明忽暗，映得满地冰晶泛着妖异的蓝。
李云澈忽然松开她的手，剑尖挑起那件空荡荡的神官袍。
一片龙鳞自袍中飘落，鳞片上歪歪扭扭刻着半句谶语：海眼开时烛龙醒......冰晶簌簌坠地的声响里，李云澈指节泛白地拄着剑，鎏金褪尽的瞳孔蒙着层灰翳。
林婉摸索着去探他腕脉，指尖刚触到跳动的经络就被反手攥住。
"别看。"他拇指压在她渗血的右眼睑，霜雪般的气息裹着血腥味拂过耳畔，"灵眼反噬需闭目三日，我带你回......"
话音戛然而止。
林婉掌心贴着的胸腔剧烈震颤，竟比方才恶战时更凶险三分。
她闭着眼也能描摹出那些血色纹路在皮下游走的轨迹——那是强行逆转时空的代价。
"逞什么英雄。"她扯下染血的发带，摸索着系在他腕间命门，"方才若不是你截断星盘煞气，此刻被蚀骨藻缠住心脉的该是我。"
发带尾端垂落的银铃轻晃，李云澈喉结滚动着咽下反驳。
残灯将他染血的侧影投在坍塌的祭坛上，与林婉倚着冰魄剑的身影交叠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