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浓雾深处传来林护法的闷哼，十二道铁索应声炸裂。
飞溅的青铜碎片中，林婉看到二十八宿阵的阵眼正在西侧巽位凝聚，那里悬浮着半块龟甲形状的阵盘。
李云澈的剑气却在此刻出现凝滞。
林婉转头看见他唇色发青，方才强行催动时空之力的反噬正在经脉中肆虐。
她突然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朱雀图腾按在他心口："借你三成灵力！"
灼热灵力涌入的瞬间，李云澈眼底泛起冰蓝色光晕。
霜刃破空时带起的时间乱流，竟将飞溅的青铜碎片定格成杀阵。
林护法欲召回阵盘的动作顿时迟滞，那半块龟甲被冰霜裹挟着坠向悬崖。
"大小姐好手段。"毒雾突然聚合成人形，林护法布满刺青的脸在雾中若隐若现。
他手中玄武令幽光大盛，令牌表面浮出无数挣扎的怨魂，"可惜这十万生魂炼化的玄武煞，最克你们这些名门正派..."
林婉突然笑了。
她染血的素手抚过李云澈剑锋，朱雀离火与霜天剑气竟融合成青白色的混沌之火："当年云州城破时，林家用玄武令吞噬三万妇孺精魂——林枭，你可闻到令牌里婴孩的哭嚎？"
这句话让玄武令的幽光陡然颤动。
趁此间隙，李云澈的剑势突然由刚转柔，霜刃化作流水缠住林护法右腕。
林婉的木簪精准刺入令牌表面某道陈年裂痕——那正是灵眼最后捕捉到的命门所在。
玄武令发出瓷器破碎的脆响，被困其中的怨魂如黑潮喷涌。
林护法惨叫着甩开令牌，右臂竟开始迅速干枯腐朽。
李云澈剑锋回转，正要斩断那缕连接令牌的血线，整座山崖却突然塌陷。
"月蚀之夜..."林护法的残影在碎石间消散，嘶哑的尾音缠绕着令牌碎片坠入深渊，"...定教你们见到想见之人..."
林婉踉跄着跌进李云澈怀里，灵眼过载的剧痛让她视线模糊。
恍惚间，她看到那些坠落的玄武令碎片中，少年虚影的锁链似乎松动了几分。
而李云澈握剑的手正在发抖——他一定也看见了。
霜刃归鞘的嗡鸣惊起寒鸦，林婉踉跄着扶住覆着薄冰的断松。
指尖触到的树皮正在渗出粘稠黑浆，方才坠入深渊的玄武令碎片仍在崖底泛着磷火，将冰封的瀑布染成污浊的墨色。
"你的眼睛。"李云澈玄色袖摆扫过她鬓边，霜气凝成的冰纱覆上她渗血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