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陈土灵魂冻结的是,他感知到了“目光”。
无数道冰冷、死寂、毫无情感波动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从这巨大“胃囊”内壁各处、从那些流淌的暗红星云流体中、从那些幽暗的管道深处…密密麻麻地聚焦在他身上!聚焦在他那条正在“进食”的手臂上!
那是星骸之胃本身的意志!是这古老机械与宇宙血肉混合体冰冷的、非人的“注视”!它没有愤怒,没有好奇,只有一种纯粹的、程序般的“观察”和“消化”进程判定。陈土和他的手臂,在它眼中,不过是又一个被吞入胃囊、正在被分解吸收的“异物”。只是这个“异物”,似乎带着某种让它“程序”产生细微冗余数据的“污染源”特性(赤的残留意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冰冷注视下,一个宏大、破碎、带着无尽怨毒和不甘的意念,如同生锈的齿轮强行转动,猛地从陈土手臂扎根的那块巨大金属残骸深处…震荡开来!
“蝼蚁…窃贼…感受…吾之…囚笼…与…绝望…吧!” 是赤!那精绝初代大祭司被吞噬、污染后的意识碎片!他的意志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如同病毒般,与这块同样被星骸吞噬、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巨大金属残骸(疑似某艘古老星舰的核心舱段?)融合、共生!成了这胃囊中一个特殊的“囚徒”!
随着赤的意念震荡,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污水,沿着陈土手臂的晶体根须,狠狠灌入他的意识!
不再是精绝的辉煌,而是…永恒的冰冷囚禁!
画面: 巨大的金属舱壁扭曲、破裂,外面是旋转的暗红能量漩涡和无尽的冰冷虚空。
声音: 金属被腐蚀、分解的滋滋声,能量管道过载的爆鸣,死寂中仿佛能听到自身意识被冰冷虚空缓慢抽离、稀释的恐怖“声音”。
情感: 无边无际的、足以逼疯任何生灵的绝望!力量被剥离、肉体被分解(赤的意识依附于残骸)、只剩下冰冷怨念的永恒囚徒!对星骸之胃刻骨的仇恨!对一切“活物”的嫉妒与毁灭欲!
扭曲的画面: 胃囊内壁蠕动的暗红星云中,偶尔会浮现出其他被吞噬的“异物”残骸——扭曲的金属造物、冻结的有机体碎片、甚至…闪烁着微光的未知晶体!它们都在缓慢地被分解、同化。
最后的感知: 一种冰冷的、如同宇宙法则般的“消化”进程!星骸之胃并非生物,它更像一个遵循着某种古老指令的、冰冷的宇宙清道夫!吞噬、分解、重组…将一切“杂质”转化为构成它躯体的“星云”物质!赤的意识碎片能残留至今,全因他融合的这块金属残骸异常“顽固”,以及他怨念中蕴含的、与沙晶同源的“污染”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