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会觉得比当众挨一巴掌还丢人。
这种示弱的、哭惨的调调……
常律倏地睁开眼,目光精准地落在身边正襟危坐、一脸关切的艾芸身上。
他忽然发现,这套路,倒是和艾芸很像。
可那字迹,又明明白白是云不羡的。
云不羡的字很有特点,从小练的是名家行书。
后来嫌太软,自己融了楷书的筋骨。
笔锋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劲儿,隽秀又凌厉,辨识度极高。
他和她一起长大,她高中时给他划的物理重点。
笔锋锐利得像是要戳穿卷子。
她随手留在冰箱上的便条,字迹洒脱又带着点不耐烦。
那封公告上的每一个字,运笔的习惯。
收尾的笔锋,都和记忆里她的字迹分毫不差。
但某个念头却异常清晰地冒了出来。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艾芸。
“这封信,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
让艾芸脸上恰到好处的担忧僵了一瞬。
艾芸脸上恰到好处的担忧僵了一瞬。
随即化为更深的“关切”。
她凑近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的亲近感:
“阿律,你是不是也觉得不对劲?”
“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不羡做得出来的。”
她没有直接顺着网上的风向去踩。
而是选择了一条更迂回的路。
试图将自己和他划归到同一阵营。
“她那么要强,怎么可能写这种信,把自己摆在这么可怜的位置上?”
艾芸的语气里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困惑。
常律掀起眼皮,眼里没什么情绪。
他以为艾芸会顺着网上的风向。
添油加醋地指责云不羡无情无义。
或者故作可怜,把一切归咎于自己,以此博取他的同情。
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这套路……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常律懒得去深究。
他累了,现在只想清净。
不是酒精带来的疲惫。
而是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对身边这个女人克制不住的厌倦。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
瞬间刺破了艾芸精心营造的温情气氛。
艾芸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