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怪你!”
沈佳期笑笑的说:“我今天忙着带大嫂进城,都忘了去叫你,我估摸着,你这会儿应该在挖水渠,没想到……”
陆铮沉声说道:“今天挖水渠的人多,少我一个不少,但菌子等不得。”
他说得在理,水渠可以回去再挖,但他的菌子再放,就真不值钱了。
“那……你今天收获了多少?”沈佳期问道。
陆铮掏出上衣口袋的一把零钱,放在指尖认真地数了数:“一共7块9毛。”
没想到陆铮比她来得早,还卖得贵,最后竟然比她的少。
应该是后面那些菌子贱卖的缘故吧!
想到大妈挖了他的客户,沈佳期挺过意不去的,也将她的钱放在手心里数起来。
“你看到的,我卖了8块6,比你多挣了7毛钱,我俩一人分3毛5……”
她这人是很公道,既然都说了,他们是合作伙伴,就一定要算得清清楚楚。
菌子是他们一起上山去摘的,理应共同平分,多一毛、多一分沈佳期都不能多拿。
陆铮看着沈佳期递过来的3毛5分钱,浓密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非但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将她的手轻轻推了回去。
“拿着。”沈佳期以为他没反应过来,又把钱往他跟前送了送:“说好平分的。”
陆铮的目光从那几张零散的毛票上移开,落在沈佳期那布满薄汗、因生意顺利而显得格外明亮的脸上。
他抿了抿唇,眼底不易察觉的不高兴,被强行压了下去。
随后,他语气低沉,带着些别扭:“你我之间,不用分得这么清。”
“那怎么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沈佳期坚持道,他这反应也太奇怪,明明该是他的钱,怎么还不乐意拿了?
陆铮看着她执拗的样子,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向不远处卖汽水的小摊子。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放低了些:“你请我喝瓶汽水,就当抵了。”
“啊?”沈佳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就这点事儿啊?行啊!”
她爽快地把钱收进口袋:“别说一瓶,两瓶都行!”
沈佳期推起自行车,陆铮很自然地接了过去,让她空着手走。
刚才那点关于分钱的“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
两人并肩穿过逐渐散场的黑市,向着简易的汽水摊靠近。
老板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见他们过来,热情地招呼着:“同志,带对象来喝汽水啊?这有冰镇的……”
“别乱说!”陆铮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飞快地瞟了沈佳期一眼。
见她只是有点尴尬地抿嘴笑着,并没有生气,他的心才稍微平复一点,对老板娘说:“两瓶橘子汽水。”
“哎,好嘞!”老板娘熟练地“啵啵”两声撬开瓶盖。
陆铮接过一瓶,率先递给了沈佳期。
冰凉的瓶子触手生寒,两只手一不小心便触碰在一起。
一股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伴随着冰的凉意,从指尖荡开。
沈佳期快速接过,红着脸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冰甜带着气泡的橘子水刺激地滑入喉咙,驱散了心中的燥热,她舒服得眯起了眼。
陆铮也喝着手中的汽水,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她泛红的侧脸上,嘴角跟着悄悄弯起。
“对了!”沈佳期放下瓶子,用手背擦着嘴角:“菌子卖完了,趁着时间还早,我们赶紧去刀哥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