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市老城区派出所那位鬓角染霜的所长,在技术报告送达的瞬间便做出了决定。
他推开椅子,步履沉重地亲自驱车离去,目的地并非上级公安部门,而是城市深处某个常人难以寻觅的角落——守夜人驻沧南的那支小队。
守夜人,这个名字在普通民众耳中或许只是个传说,但在他们这些经历过风浪、触碰过世界另一面的老警察认知里,它是大夏真正的基石与利刃。
其地位超然到何种地步?
无人能确切道出,只知他们行事无需向政府层层报备,甚至在必要时,调动军队乃至动用那最终极的毁灭力量——“核武”的权限,都握在他们手中。
这是属于大夏阴影下的绝对战力,也是应对“异常”的最后屏障。
当然,这些信息如同深藏的禁忌,只在极少数资格足够老、经历足够“丰富”的警官间秘传,那些初出茅庐的新丁,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世界表面的安稳,需要无知者来维持。
故此,此刻在这片缭绕着死亡气息的废墟旁,唯有这五位知晓世界另一副面孔的老警察,如同沉默的礁石,等待着那能真正触摸真相之人的到来。
萧瑟的风卷起地面的浮尘,打着旋儿。就在这时,警戒线外,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走近。他身披一件色泽沉郁如凝固血液的暗红披风,边缘在风中微微翻卷,步伐沉稳,径直越过象征隔绝的黄线。
值守的老警察们只是无声地注视着,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或询问。
他们浑浊却锐利的瞳孔里映出来人的轮廓——不需要证件,不需要通报,那独特的装束与气息便是无形的通行证。
来人正是沧南136守夜人小队的队长,陈牧野。只是如今,这个“小队”名存实亡,唯有他一人孤零零地撑着这个代号。
总部关于补充队员或是将他调离的调令,如同石沉大海,他已在这座城市等待了整整一年。
时间对他而言尚算宽裕,他还年轻,有足够的耐心去熬磨这份孤独,唯有心底深处那份沉甸甸的祈愿不曾松懈——祈求被封印在他体内的“那个东西”,
永远不要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步履从容,鞋底踏过细碎的砖砾,
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径直走到为首的那位老警官面前。
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却并无多少温度的笑意,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位老警察耳中:“张警官,事情的大概我已经知道了,过程就不必再复述一遍耽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