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的巨型复合体建筑，没有穿梭于空中的立体交通网络，没有无处不在的全息投影和信息流。
目之所及，是鳞次栃比的楼房，高度参差不齐，大多不过五六层，外墙的涂料早已褪色、剥落，裸露出内里的砖石肌理。
更令人惊异的是，
在那些楼房的间隙和远处，竟然还散布着大片大片低矮的、由青灰色砖块和深黛色瓦片覆盖的古朴建筑群落。
马路上行驶的是他只在历史资料库里见过的、燃烧化石能源的四轮车辆，还有自行车之类的车，发出沉闷的噪音。
这都市的面貌，透着一股……
一种难以言喻的、
仿佛被时光遗忘太久的……?落后感?。
强烈的错位感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扶着窗框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节泛白。
“这是哪儿？这么落后吗？”
他低语着，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我不是……被审判了吗？仲裁庭的辉光……湮灭的指令……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心神剧烈震荡的时刻，一声清脆得近乎虚幻的“叮咚”声，毫无预兆地直接在他耳蜗深处响起，如同冰珠落入玉盘。
紧接着，视野的正前方，凭空浮现出一块半透明的屏幕。
那屏幕并非寻常的虚拟光屏，它的底色是深沉如凝固血浆般的暗红，
边缘却散发着一种不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机械合成音伴随着屏幕的出现，同步在他意识深处回荡：
【欢迎来到全新的世界！】?
【我的宿主，您已经重生了……】?
“重……生……？”
他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扶着依旧有些胀痛的额头，语气里混杂着荒诞、疑虑，以及一丝源自深层记忆的、久远的认知。“古早小说的桥段？”
他几乎是带着一丝嘲弄地补充道，眼神却锐利地审视着面前诡异的屏幕。
【可以这么认为，而我是您的系统。】?
【我不是带您来到这里的系统，我只是一个接手之人，负责您今后的旅途。我的全称叫做『究极反派系统』】?
【您要在这个世界成为一个反派】?
【几乎没有限制，只要不放水。】?
“成为反派吗？呵呵……”
听到系统的宣告，他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发出一声低沉的、几乎听不见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