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靠岸时，陈溯的鞋尖先触到滇南的土地。
苏绾的手在他掌心攥得发紧。
她腕间的胎记泛着淡粉，像朵被揉皱的云——和黑衣少女腕上的红痣，此刻正隔着衣袖贴着他的皮肤。
"坐标吻合。"叶昭把平板转过来，卫星图上的红点精准落在孤儿院残墙上。
十年前那场火没烧干净的断梁还戳在瓦砾里，半块"育英"木牌挂在歪脖子树上晃。
楚墨蹲在焦土上，指尖抵着太阳穴。
他颈后青筋凸起："能量残留。"说罢扯下背包里的检测仪，屏幕上的星纹图标疯狂闪烁，"这里是原点。"
程野的战术靴碾过碎砖："我守外围。"枪套拍在腰间的声响惊飞了几只麻雀。
白璎半扶半架着黑衣少女。
少女的镇定剂药效快过了，眼尾红痣随着呼吸忽明忽暗："疼。"她突然抓住白璎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这里......疼。"
"先找日记。"韩真的声音从废墟里传来。
她猫腰钻进半塌的图书馆，袖口沾着灰，"老院长有写日记的习惯。"
陈溯跟着钻进去。
霉味呛得他喉头发痒。
他记得十二岁那年在这儿翻到过老照片，记得老院长总说"书比命金贵"，所以火场里他第一个冲进来抢的是装残页的铁皮箱。
"找到了！"韩真的手顿在第三排书架最底层。
一本蓝布封面的日记本被她抽出来，纸页边缘焦黑，"第七批星纹继承者已安置，唯有一人成功。"她念出最后一页，抬头时眼眶发红，"他写的是你，小溯。"
地面突然震动。楚墨的检测仪炸出刺耳鸣叫。
"地下通道。"他踹开一块松动的青砖，露出往下的石阶，"祭坛。"
陈溯走在最前。
石阶上的青苔滑得他踉跄，苏绾的手立刻扣住他肘弯。
等适应了黑暗，他看清了——整面墙都是星纹，和玉佩里的图一模一样，中央立着个透明舱室，像块凝固的冰。
舱门"咔"地弹开。
陈溯的玉佩烫得灼人。
他跨进去的瞬间，无数光粒从舱壁涌出，在半空凝成画面。
他看见七岁的自己。
躺在舱里，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穿白大褂的女人俯下身，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对不起，阿溯。"她的脸渐渐清晰——和十二岁在旧仓库看到的老照片里的女人，和苏绾眉眼有三分像的女人，是同一个。
"妈妈？"陈溯脱口而出。
画面里的女人浑身发抖："星陨计划需要活体样本......我只能把你藏在孤儿院......"
"陈溯！"苏绾的喊声刺穿幻境。
他踉跄着扶住舱壁，回头看见黑衣少女站在祭坛中央。
她的面具碎成几片落在脚边，眼神不再机械："苏黎。"她摸自己腕上的红痣，"我叫苏黎。"
苏绾的呼吸顿住："你......"
"克隆体。"苏黎的声音发颤，"苏阿姨的克隆体。
他们说我是你妹妹，说你抢了我的位置......"她突然笑起来，眼泪却往下掉，"可刚才在舱里，我想起了——是他们给我灌了药，是他们让我恨你。"
"苏黎。"苏绾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
两个相似的人站在一起，连颤抖的频率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