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发力，柱身突然震颤起来。
一道模糊的光影从柱内渗出，像是被岁月磨损的老照片。
陈溯瞳孔骤缩——那分明是院长年轻时的模样，眉眼与他记忆中六十岁的老人重叠。
“陈溯……”
声音轻得像风，却让陈溯的血瞬间凝固。
他正要凑近，柱身突然闭合，光影彻底消失。
雷耀山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你以为赢了？暗河的人已经包围这里……”
陈溯转身，看见雷耀山扶着墙站起，脖颈处的青筋虽褪，却多了道暗红印记——那是仲裁庭的标志。
“仲裁庭的内应？”陈溯抹了把嘴角的血，“十年前烧孤儿院，也是他们指使的？”
雷耀山咧嘴笑，露出染血的后槽牙：“不然你以为，就凭我个黑拳头子，能找到古武残页？等仲裁庭主重铸……”
“闭嘴。”陈溯抄起地上的考古锤，星纹虽褪，肌肉却比寻常人强上三分。
他挥锤砸向雷耀山膝盖，“先交代清楚，院长的星轨坐标在哪。”
雷耀山痛得蜷成虾米，却仍在笑：“有本事杀了我……不然等青铜柱里的东西出来……”
“陈溯！”苏绾的声音从柱内传来，带着金属的回响，“柱里有星轨图！但仲裁庭主在融合……”
陈溯攥紧考古锤，指节发白。
他望向青铜柱，又望向满地狼藉的星芒阵，最后低头看向自己不再有星纹的手掌。
凡躯。
院长说凡躯不是枷锁。
那他偏要试试，没了武道根基的凡躯，能不能掰开这青铜柱，救出苏绾，挖出所有秘密。
柱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像极了院长的声音：“小溯……”
陈溯的手猛地一抖，考古锤“当”地砸在地上。
他盯着青铜柱，喉结动了动，弯腰捡起沙漏。
沙漏里的流沙仍在逆流，映出孤儿院地底的星纹，也映出柱内那道逐渐清晰的光影——是院长的轮廓，正抬手，像是要递给他什么。
雷耀山还在笑，陈溯却充耳不闻。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将沙漏塞进怀里，又捡起那枚刺过心脏的徽章笔。
笔帽内侧的刻字还在——是院长当年刻的“守正”。
“等着。”陈溯冲青铜柱轻声说，“我这就来。”
他转身走向雷耀山，脚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