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立刻到了床边,此时赵琰身上的血液流的更多,有些地方已经和血肉黏住,额间尽是汗珠,呼吸也急促的很,脸上也有了些不正常的潮红。
他呼吸急促让人感觉进气少,出气多,大有失血过多伤口感染无力回天之像。
听说安福回来了,他强睁眼看去,却见他一人,满眼都是询问。
安福一心担忧他家公子的伤势,见他询问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说,“我没找到她。”
后面的,跟百里公子一起出去了,他不敢说。
这样的情景,他都怕他家公子听了更加伤心难过,他不想再往伤口上撒盐。
赵琰没说话,只是一味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其他官员也没听清他们说什么,都盯着他的伤势,这时一旁的许同仁担忧问,“大夫,赵大人的伤怎么样?”
大夫将他手臂上的衣服全部剪开,露出了狰狞的伤口,从手腕直到手大臂,皮肉翻飞,“现在看着已经开始发炎了,要是伤口小一点还好,这么长的受伤面积,加上发炎流脓,怕是不好!”
这话说完,大夫抬眼看向许同仁,意思是,要赶紧拿个主意,一旦病情恶化,他们都跑不了。
许同仁这时也有些为难了,他看向安福,示意他说。
安福更加不敢说话,他只是伺候公子的小厮,怎么敢说决定公子性命的话。
“如果伤口恶化……没办法阻止,那这就是我的命。大夫……不必为难,尽管医治。”赵琰说着看向许同仁,“许大人,要是真到了那日,请大人帮我带话去京城,儿子不孝,无法再在双亲膝下尽孝。请双亲不要伤心……下辈子,儿子再来……”
这话说到最后,他也快没了力气,许同仁这边听着,也只觉得心酸,忙宽慰说,“赵大人……不必担忧,也许情况没有这般坏……”说完自己也觉得不信,无奈叹了一口气。
赵琰又看向其他官员对着严拳说,“严大人……”
他说的轻,严拳还在伤心中,没听见,还是一旁的何典史推他一把才反应过来,严拳即刻从人群中挤上前,“赵大人请说……”
赵琰看着他道,“如果我不幸身死,今日抓捕的杀手恐要变故,之前的……江家案件恐怕也有变故……还请严大人在朝廷新派御史来之前……按照之前的商议定案……”
赵琰在这任职大半年,最大的案件便是江家的桥梁贪污案和挖除江花相在此的盘根错节,如果他不幸身亡,原本要明年处决的江家案件恐怕会生变故,严拳也知此中要害,见赵大人伤成这样还牵挂案件,不觉心生佩服道,“赵大人放心,下管定会监察此案直到完结。”
赵琰虚弱的点头,看向床边,发现再也没有要吩咐的事了,要说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她了。
他做任何事都是精密策划,这件事也是如此,连伤口都是自己划得,为了更加逼真,他还凑到了杀手的面前,接他的手加重了一些,没成想居然这么快感染发炎。
他血流的多,怕自己坚持不住,才让安福去叫她,他想趁着自己受伤,打探她跟百里到底怎么样了,也想让她看着自己受伤的份上,心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