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高层早已知情跑路,只剩下蒙在鼓里的基层员工还在坚守岗位。
直到大厦崩塌,他们才惊觉自己的血汗钱化为泡影。
王建雪的大伯母就是其中一员——
她在集团做着最辛苦的保洁工作。
挣的都是实打实的血汗钱。
他们不懂什么破产清算,只知道老板跳楼了,工资没着落了。
父债子偿。
找不到陈彦国,就找他的儿子林泽。
那天,大伯母带着一群工友将林泽堵在查封的别墅前。
王建雪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位跌落神坛的少爷。
他憔悴得令人心惊。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形销骨立,凌乱的头发下是青黑的眼圈,干裂的嘴唇,皱巴巴的衬衫显然很久没换了。
被众人围堵时,他像只误入狼群的小鹿,惊慌失措。
尤其当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扑通"跪地时:
"陈少爷,我两个月工资都没拿到啊!"
"我们做保洁的,就指着这点钱养家糊口..."
"您行行好,这么大的集团,总该给我们个说法..."
"这是要逼我们去死啊..."
王建雪见过太多讨薪无果的农民工。
年复一年,从期待到愤怒,最后只剩麻木认命。
所以当林泽承诺打欠条时,她根本不信——
这世上老赖还少吗?
但令她震惊的是,短短半个月后,林泽竟真的筹到钱,结清了所有欠薪。
那天在公园遇见他时,王建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守信的青年。
也许正是这份难得的诚信,让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援手。
和初遇时那个光鲜亮丽的少爷判若两人。
他身上的名牌服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皱巴巴的地摊货。
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却遮不住周身散发的颓丧气息。
王建雪看着他拖着破旧的编织袋,步履蹒跚地走在公园小径上,像只被遗弃的流浪狗,浑身湿透却无处可去。
她指尖轻颤,在手机屏幕上缓缓敲下:
"那天在公园看到你时,你的状态糟透了。"
"我当时想,如果我不带你回家..."
"你可能真的会撑不下去。"
每当想起那个巧合的相遇,王建雪都暗自庆幸命运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