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圣安德烈教堂,潮湿的霉味与檀香在空气中纠缠,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神父枯瘦如柴的手指轻轻拂过镀金边的圣经封皮,念珠在他颤抖的指间相互碰撞,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教堂内回荡。那些用琥珀与紫檀木串成的念珠,每一颗都刻着古老的十字图腾,此刻却在他掌心沁出冷汗,变得黏腻而冰冷。
当他翻开那本陈旧的羊皮纸圣经时,一阵无形的风突然在这密闭的空间里盘旋而起。泛黄的书页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急速飞旋,猎猎作响,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操控。最终,书页定格在 “救赎” 章节,原本工整的拉丁文经文竟诡异地扭曲变形,逐渐化作数据流符号,在昏黄烛光下泛着幽蓝荧光,宛如一双无形的手正在进行着一场超越认知的神秘书写。那些荧光符号不断重组,在半空中勾勒出铜锣湾街巷的全息投影,却又被突然涌入的乱码撕成碎片。
墙壁上的彩绘玻璃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顺着耶稣受难像的轮廓蜿蜒而下,将荆棘冠冕浸染得如同滴着鲜血。祭坛上的蜡烛火苗诡异地倒卷,在烛芯处凝成幽绿的磷火,映得神父凹陷的眼窝里仿佛藏着两团鬼火。告解室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门框周围泛起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向四周蔓延。裂纹深处隐隐透出猩红光芒,当光芒达到顶点时,整扇门竟如融化的蜡像般扭曲重组,变成由二进制代码构成的虚像门扉。
通缉令上悬赏百万的铜锣湾扛把子阿鬼,此刻正蜷缩在狭小逼仄的告解室里。昏暗的光线透过告解室那小小的缝隙,投射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额角冷汗不断渗出,浸湿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满是褶皱的廉价衬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水光。衬衫第二颗纽扣早已脱落,露出胸口狰狞的龙形纹身,此刻那些青色龙鳞竟诡异地蠕动起来,仿佛要从皮肤里挣脱而出。
当他哽咽着说出 “我错了” 的瞬间,教堂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也在此刻停滞。紧接着,圣经突然爆发出刺目耀眼的白光,光芒如同一把利剑,照亮了整个教堂,也穿透了现实与虚拟之间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界限。白光中浮现出无数重叠的人影,有阿鬼曾经持刀砍人的画面,也有他儿时在庙街捧着云吞面的笑脸,这些画面像胶片般快速倒带,最终在数据流的吞噬下化为虚无。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里的警署系统响起刺耳尖锐的警报声,抢劫案的卷宗在电脑屏幕上自动修改。原本清晰的案发画面被打乱重组,那些激烈的打斗、狰狞的面孔,在 AI 算法的作用下,迅速被替换成意外打翻收银台的画面,一切都变得合理得近乎荒诞;伤人案的法医报告也在无声无息中被篡改,伤口角度被精准调整成符合正当防卫的标准,仿佛过去那些触目惊心的罪恶从未发生,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警署机房的空调突然全力运转,白雾笼罩着闪烁的服务器,在冷风中,修改后的卷宗数据化作冰晶簌簌坠落。
斯塔克的实验室里,全息投影的犯罪档案被疯狂放大,蓝白色的光影充斥着整个空间,将实验室映照得如同一个神秘的科幻世界。他镜片后的瞳孔随着数据刷新剧烈收缩,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难以抑制的震惊与激动。“你们看!” 他扯松镶钻领带,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手指用力戳向悬浮在空中不断闪烁的矛盾代码,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当脑电波与《尼西亚信经》诵读频率达成 100% 共振时,因果律就会出现漏洞!” 他的白大褂口袋里,一枚由教堂彩玻璃碎片熔铸的徽章,此刻正发出诡异的共鸣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