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瑞金与祁同伟谈话的同时,在省委宣传部所召开的紧急会议上,王部长正在布置任务。
"省委主要领导指示,李达康案要作为汉东省反腐典型大力宣传。"王部长环视会议室,"今天下班前,所有省级媒体必须推出专题报道;明天早上,全省各市县机关、企事业单位、学校、社区,都要张贴关于李达康贪腐事实的大字报。"
一名年轻的女编辑犹豫着举手:"王部长,按照新闻规范,李达康目前只是被调查,还没有最终定性,我们这样报道是否..."
"这是政治任务!"王部长厉声打断,"李达康的问题铁证如山,省委已经定性。你们要做的是执行,不是质疑!"
会议结束后,整个宣传部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不到两小时,第一篇重磅报道《揭开"廉洁干部"李达康的真面目》便出现在汉东日报头版,并同步推送至各大新闻客户端。
报道详细列举了李达康妻子欧阳菁如何利用丈夫职权收受贿赂,女儿又是如何在国外住豪宅、每年花费超过百万的"事实"。更有所谓"知情人"爆料,李达康表面清廉,实则通过白手套敛财数千万。
这些内容如同野火般在汉东省蔓延。电视台滚动播放着专题节目;街头巷尾的大喇叭(商场外墙大屏幕、餐厅电视一类)反复宣读着李达康的"罪状";就连中小学校的课堂上,老师们都被要求向学生讲解"李达康腐败案"的警示意义。
而在第三看守所的特殊监区内,李达康正面对着省纪委审讯专家的轮番轰炸。
"李达康,坦白从宽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审讯专家将一叠照片推到李达康面前,"这些都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你女儿在国外的奢侈生活照。你现在却说你不知道?"
李达康盯着照片,双手微微发抖。照片上,他的女儿李佳佳确实站在一栋豪宅前,身旁停着一辆红色跑车。但那是她同学家的房子,跑车也是同学的啊!
"这些照片是断章取义!"李达康猛地抬头,"我女儿是凭奖学金出国留学的,她一直勤工俭学,从来没有奢侈消费!"
审讯专家冷笑一声:"是吗?那这些银行流水又怎么解释?"他又甩出一叠文件,"过去三年,共有超过两千万人民币从你妻子表弟的公司账户转入你女儿在国外的账户!"
李达康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他完全不知道这些转账的存在。
"这...这不可能..."他喃喃道,"欧阳菁从来没跟我说过..."
"装糊涂是吧?"审讯专家猛地拍桌,"李达康,你以为不直接经手钱财就能撇清关系?你妻子、你女儿、你亲戚,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靠你的权力换来的!这比你亲自收钱性质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