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以省委书记的名义批准。”沙瑞金的语气不容置疑,“出了问题,我负责。”
老干事不敢再耽搁,赶紧打开档案柜。一排排的档案盒整齐地排列着,上面贴着标签,记录着年份和内容。沙瑞金随手抽出一个2005年的盒子,里面装的都是举报赵立春的信,大多是打印的,也有几封是手写的。他拿起一封手写的信,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出自农民之手,信上写着:“赵书记,俺们村的地被赵瑞龙的公司强占了,俺们去找他理论,被他的人打了,您可要为俺们做主啊。”信的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模糊的指印。
沙瑞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这样的举报信,当年为什么没有引起重视?是被压下来了,还是根本就没人处理?他又翻了几个盒子,发现几乎每年都有举报赵立春和赵瑞龙的信,可全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处理结果。
“这些信,当时都是谁负责处理的?”沙瑞金问老干事。
老干事想了想:“2005年的时候,负责信访工作的是李副书记,不过他五年前就退休了。”
沙瑞金点点头,把信放回盒子里。他知道,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是做好迎接调查组的准备。他合上档案柜,对老干事说:“这些材料,从明天起,由专人看管,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擅自查阅。”
从省纪委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雪还在下,路灯的光晕里飘着细密的雪花,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在飞舞。沙瑞金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自己下车走了走。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而就在这时,沙瑞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高育良打来的。“瑞金同志,听办公厅说你晚上有会?”高育良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聊聊京州的城市规划,最近有几个项目,想听听你的意见。”
沙瑞金站在雪地里,看着远处模糊的灯光,缓缓开口:“育良同志,京州的项目不急,明天上午九点,召开省委常委扩大会议,你通知一下各位常委,准时参加。”
高育良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好的,我马上通知。”
挂了电话,沙瑞金觉得肩上的担子突然重了许多。这场仗,他不仅要面对赵立春一系的残渣余孽,还要应对来自各方的压力和质疑。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就像二十年前在部队时他的老连长对他说:“要相信枪”一样,他现在:只相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