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将车缓缓驶入钟正国与钟母家所在的家属院时夜色已深。路灯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后视镜里，岳父钟正国闭目养神，那张平日里不怒自威的脸此刻显出几分疲惫。
"爸，到了。"祁同伟轻声提醒，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钟正国睁开眼，目光如电般扫过窗外，点了点头："今天辛苦了。"短短四个字，却让祁同伟心头一热。他知道，钟正国今天让自己陪同拜访的几位，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钟正国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目送岳父进入家门后，祁同伟没有立即离开。他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让尼古丁安抚自己紧绷的神经。车窗半开，初秋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拂过他的面颊。今天听到的每一句话，看到的每一个眼神，都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
尤其是李国涛那句"你大哥那边...明年换届..."，虽然只捕捉到只言片语，却足以让他心跳加速。祁同伟掐灭烟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23:47。这个点打电话有些冒昧，但事关重大，他必须今晚就通知高老师。
电话接通得比预想的快。
"同伟？"高育良的声音清醒得不像是深夜被吵醒的人，反而带着一丝警觉。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养成了随时待命的习惯。
"高老师，这么晚打扰您了。"祁同伟斟酌着措辞，"我刚陪爸参加完几个聚会回来，他有件事让我转达给您。"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衣物摩擦声，似乎高育良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说。"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祁同伟能想象到对方此刻专注的神情。
"闽省今年换届，爸他的位置要动一动！上面给了两个选择，汉南省委副书记兼省长，或者贵省省委书记！”
“爸他决定去汉南。"祁同伟压低声音随后又道："爸他打算带您一起过去。"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当真？"高育良的声音微微发颤，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钟省长有什么具体指示？"
祁同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能理解高老师的激动——从吕州市到汉南，这不仅是地域上的跨越，更是高育良政治生涯上的重大飞跃。
“爸说让您准备一下交接工作。”祁同伟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具体职务他没有明确说明，但我根据一些情况进行了推测，应该是省委副秘书长这个职位，或者是让您出任汉南省省会航州市的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