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将终南山巅染成淡金色。李玄冥背着装满酿酒器具的行囊，九幽化作人形并肩而行，灵猴源源倒挂在簪花肩头，尾巴卷着她的发梢晃悠。山洞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剑气嗡鸣，那是师父闭关前留下的最后一道结界，此刻正将整座山峰笼罩在清冽的光华中。
"记得每月送坛新酿来。"簪花对着空荡的山洞喊了句，指尖凝出冰符贴在洞口岩壁，"下次见面，可要尝尝我的'千机酿'。"
破空声划破天际，四人化作流光朝南而去。云层间不时传来源源的欢呼，它揪着九幽的衣领往下张望，江南的青瓦白墙已若隐若现。烟雨城笼罩在薄雾里，宛如水墨画卷中晕染的墨迹，李玄冥望着城中蜿蜒的溪流，忽然想起白若雪教他认字时，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的那道曲线。
"酒坊就开在溪边吧。"簪花指着一株老柳树下的空地，树影在水面摇曳成碎金，"既能借水汽酿酒，又离烟雨溪近。"
破土动工那日，源源举着比它还高的锄头蹦跶，结果被九幽拎着后颈放到屋顶当监工。李玄冥蹲在泥地里搅拌糯米，看着簪花用法术凝结的冰块缓缓沉入酒瓮，忽然觉得这烟火气竟比修仙时的清净更令人心安。
三日后酒坊落成，匾额上"醉生梦死"四个字是簪花用冰棱所刻，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冷光。源源围着酒坛打转，爪子沾着酒液在地上画圈："什么时候能喝呀？"
"先去烟雨溪。"李玄冥拍了拍它的脑袋，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听说溪水每月十五子时最灵验，今日正好。"
暮色四合时，四人沿着溪流而上。溪水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岸边野蔷薇开得正盛，香气混着水汽扑面而来。源源突然停在一块青石旁，毛发炸起："有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