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海棠林,如金纱轻洒在奈何桥头新立的碑上。簪花指尖轻绕,一株海棠从她袖间探出,沿着碑文蜿蜒生长,似要将这承载着过往与未来的碑文细细雕琢。
“师娘,您看这碑上还缺幅楹联……”李玄冥那嬉皮笑脸的声音在簪花身后响起,带着几分调侃与亲昵。话音未落,竹影破空而来,簪花素手一挥,从山河图中抽出的湘妃竹如一道青色闪电,直直刺向李玄冥。竹节上那点点泪斑,此刻竟化作凌厉剑气,直逼他眉心。
“谁是你师娘!”簪花足尖轻点水面,整个人如凌波仙子般轻盈,竹枝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残谱,正是那失传已久的《猗兰操》。每道音波化作带刺的藤蔓,向李玄冥席卷而去,似要将他这“口无遮拦”的家伙紧紧缠住。
九幽人形抱着狼毫笔,蹲在碑顶看得津津有味,尾巴卷成弹弓模样,还不忘起哄:“小师弟你又调戏簪花姐姐,当心师娘……哎呦!”话未说完,半截竹叶擦着他龙角掠过,削断一缕鬃毛。九幽疼得直咧嘴,却也不敢再出声,只抱着脑袋,眼睛却还滴溜溜地转着,盯着下面这场“好戏”。
李玄冥踩着青莲剑,在带刺藤蔓间左躲右闪,剑穗如灵动的丝带,缠住飞来的竹枝。他一边躲避,一边还不忘大声嚷嚷:“师父当年亲口说,师娘的魂魄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孟婆汤里泡着,一半在您这海棠印里藏着……”他话音陡然拔高,原来是簪花突然近身,竹尖距他咽喉仅剩半寸。竹影间,映出她眉心海棠与李诗音银簪的重影,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重叠,诉说着那段被岁月尘封的往事。
“再敢提半个字,我就把你塞回师父的酒坛子里!”簪花怒目而视,手腕一抖,湘妃竹竟绽出千朵血色海棠,花瓣边缘泛着剑刃寒光,似要将这冒犯之人千刀万剐。九幽在碑顶看得直拍大腿,兴奋地大喊:“打起来!打起来!赌一坛梨花春,小师弟撑不过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