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的靴底碾过殿中金砖,龙椅的雕龙扶手在他掌心沁出冷意。自他踹开太极殿偏门那日起,鎏金香炉里便只焚着月氏贡来的狼毒香,呛得老太监们频频咳嗽——此刻殿内侍立的,全是他从封地带来的死士,宫女们换了玄色劲装,袖中藏着淬毒短刃。
“太后,这道遗训诏书,您签还是不签?”他把玩着玄铁匕首,刀刃映出垂帘后韦太后苍白的脸。诏书竹简摊在明黄桌案上,墨迹未干的“传位于愔”四字像条毒蛇,吐着信子舔过太后颤抖的指尖。
杨国忠躬身宣读完诏书,蟒袍玉带在烛火下泛着油光。他转身时,眼角余光扫过阶下的锦和——这宫女曾是太真观的乐师,此刻却攥着太后的衣角,指节泛白如霜。“锦和姑娘,”杨国忠皮笑肉不笑,“太后若不归顺,月氏的狼崽子可就要踏破潼关了。”
锦和猛地抬头,发间银簪晃出冷光:“贼子!先帝何曾有过传位遗训?”她话音未落,李愔已拍案而起,龙椅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打了个响指,两名死士立刻拧住太后身边的宫女绿萼,匕首抵住她咽喉。
“说!太后到底签不签?”李愔的声音混着狼毒香,像淬了毒的蜜糖。绿萼咬着唇,血珠从嘴角渗出:“我家太后……宁为玉碎!”匕首落下的瞬间,锦和闭上眼,却听见绿萼嘶哑的笑:“狗王爷……李白先生定会斩了你的狗头!”
殿内血腥味骤然浓得化不开。当第七个宫女倒在血泊中时,锦和的裙摆已溅上温热的血点。她看着李愔脚边堆叠的尸体,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李白说过,长安的月亮永远照着忠良,他定会带着羽林军杀进皇宫。
“我归……我归顺。”锦和突然瘫软在地,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但我要良田千顷,黄金万两,还要……还要做安乐公主!”她一边说,一边偷瞄殿外的天色,酉时三刻,李白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