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吼声发出的同时,韩裔眼中血光爆闪,他握着长枪的手臂猛地向侧面一挥!
“噗嗤——!!!”
锋锐的枪尖没有刺向幼兽,而是狠狠地、带着决绝的力道,刺入了暗道侧面的坚硬岩壁之中!枪身没入大半,碎石飞溅!
他终究……还是无法对这群代表着山林最后生机、被白岳用生命送出来的幼崽下手!他无法成为像那些盗猎者一样的屠夫,无法将仇恨倾泻在更弱小的生命身上,无法……辜负吴德曾经对这片山林生灵流露出的那份纯粹的善意!
韩裔大口喘着粗气,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他缓缓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暗道下方。那群幼兽似乎被刚才的巨响和咆哮吓坏了,逃窜的速度更快,眨眼间就消失在更深邃的黑暗拐角处,只留下杂乱的脚步声和呜咽声渐渐远去。
他望着幼兽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而迷茫。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不仅仅是身体的,更是心灵的。他缓缓拔出深深嵌入岩壁的长枪,拄着它支撑身体。
“吴德—— 我放过它们……是对是错?”韩裔嘶哑地声音在死寂的暗道中回荡,无人能答。
是为未来留下了复仇的隐患?还是……替人类,为曾经的贪婪和暴行,偿还了一丝罪孽?韩裔不知道。他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和茫然。这个决定,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在原地呆立了不知多久,直到暗道深处最后一丝幼兽的声音也彻底消失,韩裔才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地、一步一步沿着来时的路,向洞穴的方向返回。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当他重新站到那个被他暴力破开的岩壁洞口,重新回到白岳那巨大而空旷、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主洞穴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种想要彻底埋葬这一切的冲动涌上心头。
不能让后来者发现这条暗道!不能让人知道还有这样一群反叛者后裔的幼兽逃了出去!无论它们未来是祸是福,无论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这条通道都必须消失!
韩裔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决绝。他走到洞穴中央,面对着那条暗道的入口方向(即他破开岩壁的对侧岩壁),那里是洞穴的主要承重结构之一。他双手再次紧握长枪,体内残存的所有力量——儒家的浩然、墨家的坚韧、阴阳的流转,甚至那缕从血十字架缺口溢出来的“毁灭”之力,都被他毫无保留地、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抽取、灌注到枪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