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深秋时节绚烂如金山的壮丽山景,韩斌、吴德、曹巢三人沿着蜿蜒崎岖、落叶铺地的山路,向着任务简报中提到的那个位于神农架边缘的乡镇进发。山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们胸前的“鄂省·神农架”徽章,也吹散了野人生活的最后一丝闲适。
乡镇不大,依山而建,多是些古朴的木石结构房屋,透着一股与世隔绝的宁静。村口坐着几位晒太阳、唠家常的老妪,穿着厚实的棉袄,脸上刻着岁月的风霜。
吴德脸上堆起憨厚朴实的笑容,上前一步,用带着点当地口音的调子问道:“奶奶,跟您打听个人呗?咱村儿里那位采药的老姜,姜大爷,您知道他住哪家不?”
其中一位老妪眯着眼打量了三人一番,尤其是看到他们虽风尘仆仆但眼神清亮,不像是坏人,便用浓重的湖北口音慢悠悠地答道:“老姜头啊?喏,顺着这条路往里走,看到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没?右手边第三家,门口晒着好多草药的,就是他屋!”
“谢谢奶奶!”吴德嘴甜地道谢。
三人依言而行,很快找到了那处飘散着浓郁草药清香的院落。院门虚掩,吴德上前轻轻敲了敲。
“谁呀?”一个苍老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条缝,一个身形枯槁、面色蜡黄、眼窝深陷的老头探出身来,正是举报人“采药人-老姜”。他浑浊的眼睛里带着警惕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
曹巢上前一步,开门见山,语气沉稳中带着法家特有的直接与效率:“老姜同志,我们是镇秽司的。你是在何处、何时发现异常的?详细说说情况。”
老姜看到三人胸口的徽章,尤其是那个“镇”字,眼中的警惕稍减,但惊惧之色更浓。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镇子东边连绵的山峦:“就……就在大前天!我去后山那片老药圃采石斛……还没走到地方,就觉得那片林子……不老对!死气沉沉的!平常那地方鸟叫虫鸣可热闹了,那天静得吓人!而且……”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走着走着,耳边就……就响起一些叽叽咕咕、听不清但让人心里发毛的诡异声音,眼前还……还好像有黑影子晃!吓得我……我药篓子都扔了,赶紧跑回来,就……就按你们留的法子报上去了!”
“带路。”曹巢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老姜似乎被曹巢的气势所慑,又或许是除害心切,虽然腿脚哆嗦,但还是点了点头,拄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木棍,颤颤巍巍地引着三人,朝着他口中那“不老对”的后山走去。
山路难行,但对韩斌三人来说不算什么。越靠近老姜描述的区域,空气中原本清新的草木气息就越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死寂的感觉。韩斌体内的“腐朽”种子传来更清晰的悸动,玉耳也捕捉到一种不自然的、仿佛细微虫豸啃噬的沙沙声。
终于,他们踏入了那片区域。
眼前景象,让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