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沉地覆盖着清明上河园。白日喧嚣的仿古街市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纸灰焦糊味,那是方才被韩斌屠戮殆尽的纸傀狂潮留下的唯一痕迹。厚厚的灰烬铺满了青石板路,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灰白。
韩斌立于这片“灰烬战场”的中心,《气决》悄然运转,如同无形的涓流,快速抚平着连续战斗带来的细微疲惫,补充着消耗的能量。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穿透夜色,死死锁定在前方泥泞中那滩仍在蠕动挣扎的污秽之物——为首的河淤秽俑。体内能量聚集在枪尖,寒渊锁魂?骇浪,顿时,一股巨大的波浪从韩斌枪尖涌现而出,裹挟着,极致冰寒与沛然剧烈的浪花,径直拍向,为首那秽俑,轰,如海浪击打崖壁的声音传来。
那秽俑原本接近三米的臃肿身躯,被那浪涛硬生生拍碎了大半边!断裂的、沾满漆黑淤泥的森白臂骨刺出体外,几根缠绕其上、早已失去生机的水草无力地耷拉着。构成它躯干的污秽淤泥被冻结了大片,呈现出一种僵硬的灰蓝色,又混合着被巨力撕裂后流淌出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粘稠浆液。一颗被挤压在残躯侧面的苍白人脸,半张脸被冻住,半张脸被淤泥覆盖,空洞的眼眶和扭曲的嘴巴无声地诉说着痛苦与怨毒。它残存的躯体如同被捣烂的蚁穴,无数细小的、由淤泥构成的触须疯狂地扭动着,试图从周围的泥地里汲取污秽,重新粘合那破碎的躯壳。每一次蠕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和粘液拉丝的“噗嗤”声。
“生命力倒是顽强…”韩斌眼神冰冷,杀意凝如实质。他深知这些由汴河千年污秽与怨念催生出的怪物,核心不灭,便能缓慢恢复。不能给它喘息之机!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足下发力!洗髓境带来的恐怖力量瞬间爆发,脚下的青石板“咔嚓”一声,竟被踏出蛛网般的细微裂痕!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冰冷的杀意,直扑那残破的秽俑首领!手中“定风波”长枪挺直,枪尖寒芒暴涨,直指秽俑残躯中那隐约透出幽绿光芒的核心所在——那便是它污秽生命的源头!
然而,就在韩斌身形暴起的刹那,异变陡生!
吼——!
两声低沉、沙哑,仿佛无数碎石在喉咙里摩擦的咆哮,带着浓烈的腥风,从左右两侧同时炸响!如同沉睡的凶兽被彻底激怒!
是另外两个完好的河淤秽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