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指间流沙,未曾停歇。转眼间,玉城的天空飘下了细碎晶莹的初雪,为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静谧的银装。寒风卷着雪沫,在承古斋斑驳的木雕窗棂上打着旋儿。
就在这初雪降临的日子,秦砚之将结束了一上午严苛训练的韩斌、吴德、李纲三人带回了承古斋。他没有走向熟悉的博古架或茶桌,而是径直来到店铺最深处,一个堆放着杂物的角落。在一排高耸的旧书架后面,他用力推开了一扇几乎与墙壁同色、落满灰尘、毫不起眼的窄小木门。
“吱呀——”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头、潮湿苔藓和地下尘土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幽深、狭窄得仅容两人勉强错身的石砌胡同。宽度不过两米,两侧的石壁冰冷而粗糙,缝隙里顽强地攀爬着厚厚的深绿色苔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湿漉漉、滑腻腻。胡同地面凹凸不平,中间凹陷处汇聚着浅浅的、带着铁锈色的积水,倒映着上方狭窄的一线天光。脚下踩着的苔藓绵软湿滑,发出细微的“噗叽”声。一股阴冷的地气顺着裤腿往上钻。
“跟上,别掉队。”秦砚之那只钢铁左臂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幽光,他当先踏入这隐秘的通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带着回响。
三人毫不犹豫,紧随其后。脚下湿滑的苔藓和冰冷的积水让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行。胡同曲折蜿蜒,七绕八拐,头顶那一线天光逐渐被两侧愈发高耸、仿佛要挤压过来的古老建筑屋檐彻底遮挡。胡同上方形成了天然的“顶棚”,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只能勉强视物。更奇特的是,地势明显在向下倾斜,脚下的坡度清晰可感,仿佛正一步步走向大地的腹腔深处。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带着一种尘封已久的泥土气息。四人沉默地在这条名副其实的“地道”中跋涉了数百米,耳边只有彼此的脚步声和偶尔滴落的水声。
终于,前路被一堵同样布满苔藓、看起来厚重无比的青石墙彻底堵死。
秦砚之脚步未停,径直朝着石墙走了过去。就在韩斌三人以为他要撞墙时,他那只钢铁左臂随意地在前方虚按了一下,空气中似乎荡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紧接着,他整个人便如同穿过一层水幕般,毫无阻碍地“融”入了石墙之中,消失不见!
韩斌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虽有惊讶,却无半分迟疑。他们早已习惯秦砚之层出不穷的手段。三人深吸一口气,紧跟着依次撞向那堵冰冷的石墙。没有预想中的坚硬碰撞感,身体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薄的、带着凉意的凝胶,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豁然开朗!
一个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瞬间展现在三人眼前。与入口的狭窄潮湿截然不同,这里的空气虽然依旧带着地下特有的微凉,却异常干燥、流通顺畅。明亮而稳定的光源(似乎是某种镶嵌在穹顶和墙壁里的发光矿石或符文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