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古斋那熟悉的、带着墨香与古物尘埃气息的门槛,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韩斌脚步微顿,深吸一口气,才随秦砚之踏入。
“哈哈!老吴,你这账算得不对!这月收的‘青阳粟’,扣去损耗和给老刘头的工钱,盈余至少该是这个数!”一个中气十足、带着铁骨境特有铿锵质感的声音从内堂传来,正是李纲。他不再是那个只知蛮力的莽撞少年,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外罩着件沾了些许墨迹的皮围裙,手里捏着杆造型精巧、嵌着细小齿轮的金属笔(显然是自制的机关笔),正对着账本指指点点。周身气息沉稳,儒家的浩然正气如初升朝阳般温煦内敛,却又隐隐透出墨家工道的精准秩序感,赫然已是精神一境巅峰!肉体更是突破桎梏,踏入铁骨初期,筋骨强健,气血如汞。
他对面,吴德身着细棉布短褂,裤脚还沾着点新鲜的泥星,正熟练地拨弄着一把紫檀木大算盘。算珠碰撞间,竟有极其细微的金色算筹虚影一闪而逝。他周身气息平和悠长,浓郁的生机之力中,巧妙融合着一种大地般厚重的“农”之韵律与商贾特有的精明“算”之意境,同样稳稳立在精神一境巅峰!肉体也是铁骨初成,虽不如李纲外显,却更显内蕴坚韧。他头也不抬,手指翻飞:“李钢蛋,你懂个屁的账!仓储的阴湿损耗,虫蛀鼠咬,还有给城卫队的‘茶水钱’,哪样不是钱?光靠你那点蛮力和嘴皮子,铺子早让你赔光了!”语气熟稔,带着毫不客气的调侃。
“放屁!你才钢蛋!老子现在叫李慕儒!”李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机关笔差点戳到账本上,儒衫袖子一撸,露出精壮的小臂,“再说,你那点阴阳种地的本事,还不是靠我改良的引水机关,今年收成才多三成?”
“呵,没我精打细算打通商路,你那些破铜烂铁换的米够你塞牙缝?”吴德啪地一声合上账本,抬头正要反击,目光却猛地定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