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一切。
* * *
“沙沙……沙沙……”
粉笔划过黑板的单调摩擦声，像羽毛搔刮着混沌意识的边缘。
“……陈胜！醒醒！老班看过来了！”刻意压低的少年清音，惊雷般炸响耳畔。
“嗡——！”
陈胜颅腔内如同引爆精神炸弹！神经链接被撕裂又粘合的恐怖幻痛席卷灵魂！他猛地吸气，肺部撕裂感真实，大脑深处亿万钢针搅动的灼烧感更甚！本能爆发！左手闪电般扣住发声体手腕！
“嗷！疼！骨头断了！”哭腔的痛呼近在咫尺。
陈胜猛地睁眼。
刺目白炽灯如细针扎入瞳孔。生理性泪水模糊视线。视野晃动、旋转，最终定格。
眼前是黄褐色、遍布刻痕的木课桌。堆满书本试卷。粗糙纸张摩擦手臂。空气里是粉笔灰、劣质纸、少年汗味和窗外初夏植物的气息——属于脆弱凡人躯体的味道。
他僵硬低头。那只刚本能爆发出捏碎骨骼力量的手，死死按在物理习题册上。指节泛白。皮肤下淡蓝血管清晰。没有神经接口，没有头盔痕迹。
脆弱的血肉之躯？
心脏狂擂！血液在耳膜咆哮！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地狱爬回的困兽，茫然、凶戾、带着对脆弱躯体的极度不适，扫视这牢笼。
几十双眼睛聚焦。讲台上，穿着洗白发灰夹克、头发花白、厚黑框眼镜的物理老师停下板书，半截粉笔捏在手里，皱眉看他，眼神不悦又担忧。
“陈胜同学？”老师声音带着讲台沉淀的威严：“身体不适？”
陈胜嘴唇翕动。
神经灼烧熔断的剧痛，意识分解的冰冷虚无……清晰如灵魂烙印！那绝非梦境！是刚经历的死亡！
他艰难转头。同桌王磊龇牙咧嘴揉着通红手腕，脸上是惊恐后怕：“靠！陈胜你……刚才眼神要吃人！手劲邪乎！你…你练过啥？”
王磊那张青春痘脸劈开混乱记忆。是他！这个平凡少年，怎知神经链接为何物？更无法想象驾驭百米机甲所需的恐怖精神强度！
“嘶……”陈胜倒抽冷气，目光猛地钉在墙壁电子日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