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如泼墨般晕染天际，苏璃攥着发烫的玉简，指尖摩挲着上面流转的星纹。这是夜烬三日前托小仙童送来的，玉质温润，却烫得她眼眶发热。
"戌时三刻，星渊阁顶层。"短短九字，被她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遍。自从三个月前那场天雷劫后，夜烬总是将自己锁在观星殿，连每日的晨课都交给了首席弟子。苏璃咬着下唇，将玉简贴在心口，那冰凉触感渐渐染上体温。
星渊阁矗立在九重天最高处，鎏金飞檐垂落万千琉璃灯，将云层照得如梦似幻。苏璃踩着月光拾级而上，裙摆扫过刻满古老星图的汉白玉台阶。当她推开雕花木门时，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雪松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那是她最爱的香薰。
夜烬背对着她站在观景窗前，玄色长袍被晚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着的银铃。那是她去年生辰时亲手编的，原以为他早就丢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月光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光，竟让素来冷硬的眉眼都变得柔和。
"来了。"他抬手示意她过去，声音低沉得像是浸了蜜。苏璃这才发现观景台上不知何时摆满了矮几，上面放着她最爱的桂花酿和水晶糕，还有一个精巧的星盘正在缓缓转动，投射出漫天星辰的虚影。
"你......"苏璃话未说完，夜烬已递来一盏温热的桂花酿。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惊得她差点打翻酒杯。"小心。"他轻笑一声，伸手扶住她的手腕，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苏璃心跳如擂鼓。
夜烬带着她走到露台边缘，抬手轻挥，漫天星辰突然变得触手可及。苏璃惊呼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他没有抽回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还记得你说想看真正的星海？"
苏璃仰头望去，只见无数星辰在头顶流转，银河如绸缎般倾泻而下。她忽然想起初入师门那日，夜烬也是这样站在云端，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而如今，他却为她摘来了整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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