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左眼只剩血窟窿,右爪关节处卡着一截断裂的猎枪管,显然它曾与人类搏杀过。
黑市医生尖叫着端起霰弹枪,子弹却卡在冻僵的枪膛里。
棕熊的巨掌拍碎了他的颅骨,脑浆溅在雪地上腾起白烟。
混乱中,走私犯“刀疤”掏出匕首刺向熊腹,却被熊掌扫断脊椎。
老葛趁机将信号弹塞进棕熊的喉咙扣动扳机,火焰从它的七窍喷涌而出。
最后焦臭味弥漫,仅剩的四人拖着伤躯躲进一处冰洞。
······
冰洞深处堆着几箱锈蚀的罐头,标签上的俄文显示是九十年前产。
老葛用冰镐撬开一罐腌牛肉,霉斑下的肉块渗出诡异的蓝绿色汁液。
“吃吧。”他将罐头推给唐九黎,“你是队里唯一的生物学家,不能死。”
第一天,众人沉默地分食了四罐腐肉。
退伍兵的断腿开始溃烂,但他拒绝截肢:“饿死也比少条腿强!”
第二天,罐头只剩两盒。
刀疤的遗孀,一个染金发的女人突然尖叫:“我看到王铁柱偷藏了压缩饼干!”她扑向退伍兵的睡袋,撕扯中咬掉了他的半只耳朵。
老葛开枪打穿她的膝盖才制止暴乱。
第三天,最后一罐肉被老吴锁进铁箱。
金发女人在深夜爬向退伍兵,匕首插进他的胸口时,她已失去理智,舔着血喃喃道:“你说过要娶我的……”
第四天,唐九黎在洞壁缝隙发现一窝冬眠的雪鼠。
他掐死它们生吞,另外一边老葛正用手术刀削下金发女人的大腿肉。
“低温让尸体腐败变慢。”他的刀尖滴着血,“这是科学。”
第七天,唐九黎的胃袋像被火钳翻搅。
他抓起最后一把雪塞进嘴里,却看见洞壁深处有幽蓝的光在流动。
那是一块嵌在冰层中的黑色石碑,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
他试着用匕首剐蹭碑面,接着冰层突然崩裂,整支队伍坠入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传来黏稠的蠕动声。
冰洞深处,腐肉的腥气与血腥味早已凝固成一层黏腻的膜,裹在每个人的鼻腔里。
唐九黎蹲在洞壁角落,喃喃自语,同时指尖无意识地在冰面上划动,直到一道幽蓝的荧光刺破黑暗。
那光来自冰层深处,像一条蜷曲的发光蠕虫,缓缓扭动着穿透万年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