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战场上某个怪人的话,撕开包装,胶体滑入喉管的黏腻感让他想起阿斯加德神殿里的蜜酒,那酒液也曾这样裹着神明的施舍,灼烧他的喉舌。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战术腰带的裂纹。
远处蚂蚁工厂的冷却塔吞吐蓝雾,将夜空染成溃烂的静脉血管——这景象与阿斯加德的极光何其相似,只不过那里的星辰是众神掷落的骰子,而此地的霓虹是凡人被碾碎的骨粉。
海枫眯眼估算距离:直线三公里,途经三条暗渠、两片被酸雨泡烂的棚户区,还有十七个蚂蚁工厂的监控探头。
若是从前,他会用钩锁荡过楼隙,用电磁脉冲弹瘫痪电网,再踩着夜视镜里的热成像直捣核心。
但现在,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腰间。掌心突然触到一块凸起的金属片。
是不知道什么机器上的一颗铆钉,上面结了霜的样子又让他想起来安晨雪指尖的冰晶碎屑。
那晚他精疲力尽,摘下了他的战术墨镜扣在她脸上,然后就没躲过那当头一枪。
“现在连看个热源反应都要靠肉眼。”海枫的指尖触到空荡荡的鼻梁,那里本该架着能分析三百种毒气的战术墨镜。
复活后的虹膜能看见更远处的光波,却再也调不出那个总把生命体征显示成烤面包机图标的恶趣味界面。
“奶奶的。”铆钉砸进机油潭,惊起一群啃咬电路板的老鼠。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走出神王的宫殿时候,女武神曾指着他的心脏说:“奥丁给你的第二次心跳,装不下太多悔恨。”
明明是巴尔复活的自己。
但悔意如附骨之疽,如果没把墨镜留给安晨雪,他本可以提前三秒发现远处那阴阳脸;如果手机还在,至少能调出蚂蚁工厂地下管网的蓝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闲得无聊用敌人丢弃的螳螂刀仿品在地上刻满“如果”。
若早知复活是这般赤条条的归来,他至少该把墨镜的追踪芯片吞进肚里。
现在倒好,连那精灵厨子是死是活都无从知晓。
“该讨点利息了。”海枫缩进阴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钩索发射器。
直接杀进工厂?那帮机械改造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更别提暗巷里还可能游荡着被深蓝药剂控制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