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黑四十来岁,一张脸晒得跟黑炭似的,人很瘦,但骨架子大。
他那双眼睛里有种在刀口上混久了的人才有的东西,油滑又警惕,看人的时候总像是在估价。
他看见沈风一行人,脸上立马堆满了笑快步走上来。
“郑先生,路上累了吧!”
赵黑伸出手,握手的时候很有力气:“我就是这儿的负责人,赵黑。”
“赵经理。”
沈风跟他握了握,态度不咸不淡。
没几句客套话,赵黑就带着他们上了一辆快散架的皮卡。
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跑跟坐船一样,车后头拖着一条黄龙似的烟尘。
“郑先生,这边的事估计您在路上也听说了个大概。”
赵黑扶着方向盘,话里头带着藏不住的火气和抱怨。
“我们在这边挖到一条富锂矿,那储量啧啧,本来跟当地一个部落头头都说好了,合同都快签了,半道上愣是杀出来两个人。”
他说的这俩人是当地最大的两个军阀头子,一个叫巴卡,一个叫桑杰。
这两人以前是死对头,为了抢地盘一年到头地打。
可邪门的是最近这俩人不知道怎么就穿一条裤子了,联手把进矿区的路给封了,摆明是想敲一笔。
“这两个孙子背后都有白烈的影子。”
赵黑把声音压低一本正经地说:“我们的人琢磨着这事就是白烈在后头拱火纯心恶心我们,想把我们拖死在这儿。”
沈风一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对赵黑说的话好像没什么反应。
听到这话,也只是眼睛赌不睁淡冷漠地问:“老板的意思是什么?”
赵黑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说:“老板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打通运输线,钱不是问题。”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个代价也包括我这条命吗?”
赵黑的表情僵了一下,干笑道:“郑先生说笑了,您是老板派来的特使,我们怎么敢……”
“既然不敢,那就把你知道的所有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沈风睁开眼睛,墨镜后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赵黑的脸上。
“包括巴卡和桑杰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性格弱点,以及白烈在这边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我不想听到任何可能、大概之类的词,我要确切的情报。”
赵黑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本想随便说些场面话应付一下这个新来的特使,没料到对方如此直接,一开口就要掀他的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