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风把韩佳军叫到了办公室。
“佳军,交给你一个任务。”
“姐夫,你说!”
韩佳军立刻挺直了腰杆。
“你不是老说在办公室待着骨头都快生锈了吗?给你找个活儿干。”
沈风把一份弄好的假身份资料递过去。
“从今天起你叫王大锤,东北来的过来投靠亲戚,想找个下力气的活儿。”
韩佳军拿起来一看,人有点懵:“姐夫,你让我去……当卧底?”
“对。”
沈风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地方点了点,那是天河煤业最大的矿,叫红旗一矿。
“你就去那儿当个挖煤的。别有事没事瞎打听,你就一个任务,跟矿上的工人们混熟,听他们平时都聊些什么,然后找机会把一些话装作不经意地传出去。”
“传什么话?”
“就说咱们天河这几年挣了这么多钱,煤价也高,怎么大伙儿的奖金好几年都没见涨了?”
“或者说听人讲罗老板的孙子在国外开的车,一辆就顶咱们这些人一辈子在井底下挣的钱了。”
“还可以说我老家隔壁省的煤矿工人工资都涨了好几次了,还给交了最高的养老保险,咱们这儿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沈风说一句,韩佳军的眼睛就亮一点。
他听明白了。
姐夫这是要从根上挖罗世金的墙角。
工人们都觉得罗世金是好人,是神,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煤,最后并没变成自己的钱,变成了罗家人在国外的跑车和房子。
要是让他们知道了,那份感激还能剩下多少?
“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沈风又交代了一句:“跟你打交道的都是实在人,实在人防备心也最重。你但凡表现得有一点不对劲,他们立马就觉得你有问题不会再信你了。”
“明白!”
韩佳军领命,眼里满是兴奋。
……
二天后,一身朴素工装,脸上抹得黝黑的韩佳军成功混进了红旗一矿的采煤队。
井下的工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苦。
黑暗,潮湿,闷热。
空气里永远弥漫一股呛人的煤尘味。
每天八个小时,在几百米深的地下伴随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重复着机械的体力劳动。
韩佳军这个在侦察连里磨炼出来的兵王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他干活肯卖力气,为人又豪爽,不跟工友们斤斤计较。
休息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把自己的水和干粮分给大家。
没过几天就和队里的工人们混得烂熟。
工歇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抽着劣质的卷烟,天南海北地胡侃。
韩佳军就装作不经意地把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当成笑话一样讲出来。
“哎,张哥,你们在这儿干了十几年了,分过红吗?”
一个老工人笑道:“分红?想什么美事呢!罗董能给咱们发工资,让咱们有口饭吃就谢天谢地了!”
韩佳军挠着头,一脸憨厚地问:“可我听说咱们矿去年一年的利润是个天文数字啊!按理说怎么也得给咱们这些一线卖命的兄弟们意思意思吧?”
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