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长,你跟我认识这么久,觉得我是那种会把牙打碎了往肚里咽的人吗?”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
“他想把我当成庙里的泥菩萨供起来废掉,那我就遂了他的愿,安安心心地当个摆设。”
“正好,我也需要一点时间把这个委员会里的人和事都捋一捋,看清楚……到底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接下来的一个月,沈风彻底从所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他真的像个普通的机关干部一样,每天踩着点上下班,不早到,不晚退。
不是在堆积如山的档案室里把那些发黄的陈年旧案当小说看,就是在信访办听那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群众诉苦。
他甚至真的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食堂后厨转了一圈,从食材采购到菜品口味,洋洋洒洒提了十几条整改意见,搞得食堂大师傅紧张了好几天。
那个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官场屠夫似乎真的被磨平了棱角,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后勤处长。
刘志平则大刀阔斧将整个委员会的权力核心迅速拢到了自己手中。
他以“人尽其才,专业对口”的名义,将几个最要害的专案组全部分给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副手。
整个委员会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运转高效,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那把能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已经被刘志平锁进了自己的保险柜,钥匙只有一把。
曾经轰轰烈烈的清网行动陷入死寂。
这天下午,沈风正坐在一堆故纸堆里慢悠悠地翻着一份十年前的旧案卷。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的心腹手下夜莺端着杯水走了进来,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主任,您就真打算在这故纸堆里看到天荒地老?”
“不然呢?”
沈风头都没抬。
“档案室挺好,清静。而且,很多被遗忘的秘密都藏在这些没人看的角落里,很有意思。”
“可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太难听了!他们都说您……”
“别急。”
沈风抬起头,放下了手里的卷宗。
“鱼太大,性子就越狡猾。饵撒下去了总得给它点时间,让它彻底放松警惕,不是吗?”
他拍了拍面前那份看似平平无奇的卷宗,笑了。
“你看,这不就让我钓到一条很有意思的漏网之鱼么。”
夜莺好奇地凑过去,那是一份关于十年前,某大型国有能源集团海外并购案的审计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