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的剑刚在冰崖上划出三道交错的弧光,便见雪仪踩着碎雪奔来,发间还沾着未融的冰晶。
“师叔,跟我来!”雪仪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带着颤意,掌心的温度烫得像揣了块暖玉。白静挑眉时,已被师侄半拉半拽着往温泉方向去,靴底碾过冻土的脆响里,混着雪仪语无伦次的念叨:“玉雕……剑谱……和我们的招式像极了……”
拨开那道蒸腾的雾气时,白静忽然顿住脚步。
硫磺的气息里裹着若有似无的灵气,与她前日服食鹿茸后沉在丹田的暖意隐隐相契。雪仪正费力地推开那扇石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惊得泉眼冒出串更大的水泡,白静望着师侄被蒸汽熏得发红的耳根,忽然想起三日前她啃鹿茸时,雪仪也是这般眼亮的模样。
甬道里的石阶比雪仪描述的更温润。
白静踩下第一阶时,便觉一股暖流顺着足心往上蹿,在膝盖旧伤处轻轻打了个转——那是早年护着初学剑的雪仪挡暗器时留下的伤,每逢天寒便隐隐作痛,此刻竟像被温水浸过般松快。她转头时,正见雪仪回头望她,鬓角的碎发被水汽濡湿,贴在脸颊上勾勒出柔和的弧线,倒与地宫中央那尊年少玉雕的侧脸渐渐重合。
“就是这里。”雪仪的声音在空荡的地宫里荡开轻响。
白静抬眼的刹那,呼吸骤然凝住。
羊脂白玉的光泽在暖光里流转,年长玉雕的眉眼竟有几分眼熟——剑眉斜挑的弧度,握剑时微微凸起的指节,像极了师兄(雪仪师父)留影里的模样。而那尊年少玉雕仰头望时,眼尾微垂的羞怯,分明是雪仪初学剑时,总被她罚站桩的神情。
“你看这剑势。”白静伸手轻触年长玉雕的手腕。
指尖刚落在玉质的脉门处,便有清冽的灵气顺着指尖游走,与她体内的鹿茸暖意交织成股。她忽然看清玉雕交握的剑——年长的剑脊宽厚,正是她惯用的“沉江”;年少的剑身纤长,恰如雪仪的“凝雪”。两剑相触的角度,竟与昨日她们在冰崖上悟出的“承让式”分毫不差。
雪仪正蹲在底座前细看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