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海面漂浮着敌船的残骸。慕容向晚站在船头,望着远处夷洲的轮廓,沉声道:"传令,全军休整一夜,明日登陆夷洲,直捣贼巢!"
夜风拂过,带着海水的咸腥和胜利的气息。慕容向晚抬头望向星空,仿佛能透过无尽苍穹,看到琼州城头那道熟悉的身影。
仁心定夷
夷洲的晨雾中弥漫着焦木与血腥的气息。慕容向晚踩着潮湿的沙滩前行,军靴陷在沙子里发出咯吱声响。昨夜一场恶战,海寇的老巢已成废墟,但此刻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废墟间蜷缩着数十个衣衫褴褛的夷洲孩童,正被将士们用长矛逼在角落。
"住手!"
银甲掠过晨光,慕容向晚按住亲兵的手腕。那孩子趁机咬了她一口,虎牙深深陷进皮肉里。亲兵暴怒拔刀,却被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看看他们的脚踝。"她甩着手背血珠,指向孩子们青紫的镣铐痕迹。扒开某个昏迷少年的衣领,更露出烙印的"海"字——这是海寇掳掠的奴隶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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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议事帐里吵得厉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参将把佩刀拍在案上,"这些夷人昨日还在帮海寇修船!"
慕容向晚慢条斯理地擦拭剑穗:"三年前琼州俚人,不也帮着海盗劫掠?"她突然剑尖一挑,帐帘飞起,露出外面正在帮军医捣药的夷洲少年,"可现在呢?"
那少年正用生硬的官话对伤员说:"药......不苦,阿母说......舔蜜。"
帐内突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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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被解救的夷洲人聚集在海滩。他们惊恐地看着慕容向晚命人抬来十口大锅,直到米香随着海风飘来——锅里竟是热腾腾的肉粥。
"凡愿指认海寇余党者,赏粮三斗。"慕容向晚用剑尖划开装盐的麻袋,雪白的盐粒瀑布般泻入粥锅,"愿从军者,免赋三年。"
人群骚动起来。有个独臂老人突然冲出,指着山坳某处哇啦大叫。将士们果然在那里搜出藏匿的海寇,还缴获二十艘没来得及烧毁的快船。
"将军!"亲兵急匆匆跑来,"那些夷人要船......"
慕容向晚望着跪满沙滩的百姓,突然笑了:"给他们。"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解下佩剑扔给独臂老人:"再派两队人跟着,帮他们重建被海寇烧毁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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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军帐里,亲兵忍不住问:"若他们恩将仇报?"
"那就再打一次。"慕容向晚摩挲着木慧给她的滇西虎符,"但首先,得给他们当人的机会。"
月光漏进帐隙,照在案头新呈的夷洲舆图上——某个海湾旁,多了个朱笔圈出的名字:向晚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