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品了口茶壶里的碧螺春,入口,醇厚柔和中交融淡淡的花果香,回味时,唇齿间都是清香和甘甜,味道很正。
台子上,幕布后面的漆叔举着皮影。
底下坐着看的人都是常客,很快便认出。
“还是漆叔懂啊,情人节,就得来这一出拾玉镯应应景儿!”
客人们起着哄。
顾繁猜到,台上这一场皮影戏的名字,应该叫做《拾玉镯》。
他在小的时候看过皮影戏,因为心理上的阴影,顾承晔曾想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其中就有皮影戏。顾承晔把皮影戏的师傅请到了家里,但他那时候太小,看不懂,所以不感兴趣。
“这是...爱情故事吗?”
顾繁问着,用筷子挑起碗里的阳春面,吹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尝了尝。
面条劲道爽滑,吸满了汤汁,面汤是骨汤,撇去了油花,保留了最浓郁鲜美的高汤,加了虾皮提鲜,上面放着一个煎蛋、几棵青菜,一把葱花点缀,色香味俱全。
“嗯。女主是孙玉姣,男主是傅朋。叫做《拾玉镯》,是因为傅朋故意给孙玉姣留下了一只玉镯,表达情意,而孙玉姣拾起玉镯,接受了傅朋的情意,两人被促成姻缘,相伴终身的故事。”
凌霜寒小口地吃着阳春面,看向对面狼吞虎咽的顾繁,又垂眸,不语。
世人都说故事里的爱情坎坷,可在《拾玉镯》这样简单的故事面前,更难拾起的,分明就在她眼前...
“真好吃。”
顾繁不禁夸赞。
他把一整碗都吃光了,连带着汤也几口喝完,饱了再来口碧螺春,简直是计划之外完美的晚餐。
就连台上那场皮影戏,也很完美。
“够吗?”凌霜寒问。
“够。”
顾繁视线看着台子上的两个皮影,漆叔的技艺之高超,让那玉镯腾空又落下,画面唯美,幸福感不亚于刚下肚的那碗阳春面。
这一场皮影戏的确实时间不长,也就一个晚餐的时间。
宾客都很捧场,即使看了无数遍的皮影戏,还是纷纷鼓掌叫好。
“要不要和我去看看漆叔?”凌霜寒问。
碧螺春见底,该走了。
“好啊。”
顾繁倒是挺好奇幕布后面的样子。
两人走到台子后面,年迈的漆叔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皮影,虽然头发花白、手指粗糙,但衣裳干净整齐,胡茬剃得干净,并不邋遢。
抬头看到凌霜寒,漆叔笑了笑,放下皮影,看向顾繁,然后对着凌霜寒做着手语。
『第一次见你带人来,他是你的什么人?』漆叔用手语询问。
顾繁有些诧异,漆叔是聋哑人,竟然能把皮影操控得如此精彩,实在难得。
『他是...』
凌霜寒用手语回复,动作却顿了顿,表达得很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