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他低头用笔尖吸掉那滴墨,语气里漫出点笑意,“你那时候可比她凶多了。我问你‘敢不敢跟我回大明’,你张口就骂,转头却把玉佩塞给也平,让他‘盯紧这小子,敢耍花样就卸了他胳膊’——现在想想,那玉佩还是你父汗给的成年礼吧?”
“那不是怕你是细作嘛!”琪亚娜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狼毫笔,在文书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狼头,耳朵尖却悄悄红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来偷咱们的草场图?再说了,后来我不也跟你走了?从连叩拜礼仪都记不全的瓦剌公主,变成敢在朝堂上跟户部尚书拍桌子的人——你敢说,那时候没在心里骂我‘麻烦精’?”
“是觉得你胆大。”
朱祁钰伸手把她拉到怀里坐下,指尖划过她画的狼头,那狼的眼睛被画成了两个圆疙瘩,倒像只撒娇的小狗。“头回在朝上争军饷,你站在殿中央,声音比铜钟还亮,说‘瓦剌的姑娘吐唾沫是钉,答应给士兵的粮,一粒都不能少’,吓得老尚书直抹汗,退朝后还拉着我说‘陛下,这位娘娘比也先还难对付’。”
琪亚娜往他肩上靠了靠,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皂角香,忽然叹了口气,声音软得像化了的酥油:“说真的,看着穆亚娜,就像看见当年的我——心里揣着团火,偏要裹层冰壳子。苏文那孩子也像你,见了人就脸红,递盒胭脂都要绕三个弯,可昨天抄阵亡将士名册,一笔一划比谁都认真,漏了个小兵的籍贯,自己掌了自己三巴掌。”
她抬头看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偷到糖的小狐狸:“所以我才故意逗她呀。总不能让她跟咱们似的,揣着那点心思,揣到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才敢说吧?当年若不是安蕾娜娅妈妈把我推到你帐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