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草枯了七片,就知道你们出事了。”苏和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停手,“这咒文靠血亲执念活,你越想替她受着,它越凶。”她顿了顿,看了眼阿娅,“阿娅,按住他的脚。”
阿娅这才回过神,扑过去按住也平的脚踝。他的脚底板冰凉,像埋在雪地里的石头,这是咒文快入骨髓的征兆——王婆说过,山里的老猎户要是中了邪祟,脚底板先凉,凉到心口就没救了。
“哥你听着!”阿娅把脸凑到他眼前,眼泪掉进他衣领里,“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攒的那些草药全烧了!把你给我做的木梳扔了!我再也不喊你哥了!”
也平的睫毛颤了颤,喉间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琪亚娜的蓝光纹越来越亮,已经漫过也平的后颈,青纹在蓝光里像冰雪般消融,每化一点,也平就抽搐一下,血沫却渐渐少了。苏和趁机往他嘴里灌了半碗药汁,是用解缚草和她带来的南方药材熬的,药香混着血腥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执念是根……”苏和一边给也平擦嘴角的血,一边低声说,“你总想着‘她不能疼’,却忘了她最疼的是失去你。这咒文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也平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着阿娅通红的眼睛,看着她手腕上被青纹勒出的红痕,忽然想起昨天她蹲在灶房剥栗子,说“等哥好了,咱做栗子糕给苏和姐送去”,那时她的手腕还好好的,能灵活地转动栗子刀。
他还想起苏和塞给他银药碾子时,说“开春种点薄荷吧,你总咳嗽,闻着能舒服点”;想起琪亚娜起哄说“苏和姐要当嫂子”时,阿娅笑得直拍桌子,木梳从发间掉下来,是他弯腰捡起来,替她重新别好。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来,后颈的灼痛感突然变轻了。
“阿娅……”也平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声音沙哑却清晰,“哥不换了。”
阿娅一愣,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啥?”
“你的疼,哥陪你熬。”也平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但哥的命,得留着看你……看你将来嫁人,看你生娃,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