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不能拿自个儿折腾啊。”栓柱的声音闷得像堵了团棉花,“那天巴图去镇上换东西,听见药铺掌柜说,前阵子有个外乡人,也是找了个‘道长’画符,结果不到半月就没了,死的时候浑身发绿,跟被毒蛇咬了似的……”
“我不会。”也平打断他,语气很轻,却带着股犟劲,“道长说,只要撑过四十九天,阿娅的身子就能好利索。”
“四十九天?”栓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他没说这四十九天你得遭啥罪?没说四十九天之后咋办?”
也平没说话。道长确实没细说,只给了他一卷帛书,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咒文,说每日寅时对着月亮念三遍,再刺破指尖滴三滴血上去,自然能引咒文入体。至于代价,道长只笑了笑,说“心诚则灵,心不诚则……”后面的话,他没敢听。
“你呀你。”栓柱急得直拍大腿,却又怕吵到外面,只能压低了声音,“你让我说你啥好!那苏那边咋办?”
这三个字像块石头砸进也平心里,沉甸甸的。
他想起去年苏和姑娘被我大姐阿依娜救出来以后,在鞑靼边境与巴图汇合了。在得知阿娅那一段时间后。阿依娜大姐就发了疯一样架马而来。虽然阿娅现在好了。那段痛苦经历我还是记住的。
后来苏和总绕路来青虚山,给阿娅带调理身子的草药,教阿依娜辨认几种南方的药草。就在离青虚山不远处,她看出来琪亚娜的病之后,决定分开的情况还是我提出来的。
最后苏和抱着琪亚娜与阿依娜等人去山下一座城里面治疗,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好。
还有当时琪亚娜在旁边起哄,说“苏和姐这是要当我嫂子呢”,苏和的脸一下子红透了,却没反驳。
“我答应过她,明年处理完事情就娶她。”
也平的喉结滚了滚,指尖冰凉,“还说……要在镇上租间带院子的房,让她把那些药草种子种在院里,她说过想看北方的春天。”
栓柱的脸垮了下来,蹲在地上,半天没吭声。他想起苏和的样子,总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用木簪挽着,说话时声音轻轻的,却总能把乱糟糟的草药理得清清楚楚。上次巴图打猎崴了脚,还是她用针灸配着草药,三天就消肿了。
“那你打算咋跟她说?”栓柱的声音涩得像嚼了口生柿子,“说你为了阿娅,跟个来路不明的道长做了交易,现在浑身是病,说不定……撑不到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