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禅院坐落于黑风山麓,殿宇恢弘,香火缭绕。金池长老率百余僧众迎接圣僧,老脸上堆满热忱笑容,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世俗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斋宴丰盛,珍馐罗列,席间金池长老话语间不离“佛法恢弘”、“宝刹珍藏”,尤其对唐僧随身之物流露出浓厚兴趣。
唐僧(灵枢)端坐主位,手持素斋,神态平和谦逊,眉目低垂,仿佛全然沉浸于斋戒的虔诚之中。然而识海深处,玄青色的灵枢印记正冰冷运转,感知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早已将整座禅院悄然笼罩。他能清晰“听”到金池长老强自按捺的心跳加速,能“看”到禅房深处几处隐秘禁制下闪烁的珠光宝气,更能感应到一股盘踞在后山黑风洞方向、深沉厚重且带着暴戾火气的妖气波动——黑熊精!这老僧的贪欲与那妖物的觊觎,在他感知中如黑夜烛火,清晰可见。
“阿弥陀佛。”唐僧放下竹箸,声音温和清越,“贫僧一路行来,唯有佛祖所赐锦襕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条,乃为御赐通关文牒之外,身无长物。倒是长老这观音禅院,殿阁庄严,佛像金身,可见长老虔心向佛,功德深厚。”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禅院本身,避免露富,却又在言语间不着痕迹地撩拨着金池的攀比之心。
金池长老果然被这话勾起,脸上矜持的笑容难掩得意:“法师谬赞。老衲在此修行二百七十余载,蒙菩萨庇佑,四方善信供奉,倒也积攒了些佛门器物,不敢说奇珍异宝,却也多是些古物…”他话音未落,旁边伺候茶水的小沙弥广智眼珠一转,凑近低声道:“师父,唐长老乃天朝上国圣僧,见识不凡。何不将您珍藏的袈裟取出,请长老品鉴一番?也让长老知晓我禅院佛法之盛?”
金池长老闻言,心头那点显摆之意再也压制不住,捋须笑道:“善哉,广智所言甚是。唐长老稍待。”说罢,他起身吩咐下去。
不多时,十二个小沙弥吃力地抬着七个紫檀木大柜步入禅堂。柜门开启,霎时间宝光四射!一件件袈裟陈列其中:有镶嵌夜明珠、月光下自放光明的;有缀满各色宝石、华贵逼人的;有用冰蚕丝织就、薄如蝉翼水火不侵的;更有几件似乎沾染了古佛气息,散发着庄严佛韵……琳琅满目,炫人眼目。众僧看得目眩神迷,低低的赞叹声此起彼伏。
孙悟空在一旁啃着果子,火眼金睛扫过那些袈裟,嗤笑道:“老和尚,你这些不过凡俗富贵,怎比得俺师父身上那件佛祖所赐的宝贝?那才是真正的佛门至宝!”
唐僧适时地露出一丝谦逊的“窘迫”,低声道:“悟空,休要多言。长老所藏亦是信徒一片虔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