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如同无形的冰河,无声地淹没了“岩爪”部落的营地。篝火有气无力地舔舐着冰冷的空气,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枯槁、绝望的脸。孩子们蜷缩在母亲单薄的兽皮下,深陷的眼窝里只剩下麻木的空洞,连哭泣的力气都已耗尽。老人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每一次都带着死亡的腐气。猎手们围坐在微弱的火堆旁,枯槁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简陋的石矛,狼一般的眼睛扫过营地边缘堆积的、早已冻硬的野兽残骸——那点可怜的肉食,连塞牙缝都不够。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绝望、皮毛的膻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尸体开始腐败的淡淡甜腥。
祭坛山洞深处,篝火熊熊。老祭司岩眼枯槁的身体裹在厚厚的熊皮里,浑浊的瞳孔映着跳跃的火光,如同深潭中的两点鬼火。他枯槁的手指摩挲着一块温润的龟甲,龟甲上刻着几道模糊的、只有他自己能“解读”的裂纹。他的对面,猎头獠牙枯槁的脸上肌肉紧绷,如同岩石雕刻,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焦虑和一种被压抑的暴怒。两人之间的空气,如同凝固的毒液。
“龟甲……显示……祖灵……震怒……”岩眼枯槁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令人窒息的阴冷,“狩猎队……带回的……祭品……太少……太少……污血……玷污了……圣杯的……光辉……”他浑浊的瞳孔,如同无形的钩子,缓缓扫过獠牙腰间悬挂的一小串风干的、如同枯草的野兽内脏——那是上次狩猎唯一能称为“收获”的东西。
獠牙枯槁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闷响!震怒?污血?这老东西躲在温暖的祭坛里,喝着用最后一点存粮熬煮的肉汤,却把饥荒的罪责推给在风雪里搏命的猎手!推给那沾满血污的……圣杯?!
“食物!”獠牙的咆哮如同炸雷,猛地撕裂了祭坛山洞里虚伪的宁静!他枯槁的身体猛地站起,厚重的狼皮因动作而带起一股寒风!“没有食物!整个部落!都要饿死!冻死!祖灵震怒?震怒我们像兔子一样困死在这冰窟里?!”
岩眼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幽冷的光芒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枯槁的身体依旧端坐,但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弥漫开来。“獠牙……猎头……你在……质疑……祖灵的……启示?”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骨髓的寒意。
冰冷的对峙如同无形的刀锋,悬在两人之间。
就在这时!
“报……报告!”一个枯槁的猎手(鹞眼)跌跌撞撞冲进祭坛山洞,脸上带着惊恐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巡……巡哨在……‘鹰喙崖’……看到……烟!很多烟!从……‘黑石’部落的方向……飘过来!还有……还有‘骨碌碌’的声音!像……像很多木轮子在滚!”
“黑石”部落?烟?木轮子?!
这两个词如同烧红的铁块,狠狠烫在獠牙和岩眼濒临爆发的神经上!“黑石”部落!那个占据着一条终年不冻小溪、以擅长制作工具和拥有少量“闪亮石头”(劣质铜矿)闻名的部落!他们……在活动?在……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