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纤维!若能抽出……若能搓捻成细线……
“木牙!”草籽嘶哑的咆哮如同破锣,带着一种混合着命令和最后期望的疯狂,穿透了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木牙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睛因剧痛和寒冷而蒙上一层更深的灰败。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攥着铜镜的手指,因寒冷而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看……那些……麻茎!”草籽枯槁的手指艰难地指向角落那几束干枯发黑的麻杆,“取……过来!”
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和腰间燧石刀残留的死亡威胁。木牙枯槁的身体在巨大的恐惧和深入骨髓的寒冷驱使下,如同生锈的木偶,极其缓慢地、挣扎着爬起。每一次挪动都牵动着断臂的剧痛和冻僵的关节。他用那只完好的、覆盖白霜的手,死死攥着铜镜,一步步挪到角落,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抓起一束冰冷、干硬、如同枯骨的麻杆,又一步一挪,如同背负着沉重的枷锁,挪回草籽面前冰冷的石面上。
“剥……剥出……里面的……丝!”草籽嘶哑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用……你的手!用命……去剥!”
剥麻丝?用这双冻僵的、布满伤口的手?去剥开那干硬如铁的麻杆?木牙枯槁的小脸因极致的荒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彻底扭曲。他看着手中冰冷的麻杆,又看看自己那只覆盖白霜、深可见骨的断臂伤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响。
“剥!”草籽的吼声如同炸雷!他枯槁的身体挣扎着坐起,淬毒般的目光死死锁住木牙!
巨大的死亡威胁瞬间压倒了所有!木牙枯槁的手剧烈颤抖着,用那只完好的手死死攥住一根干硬的麻杆,另一只手(断臂)徒劳地试图固定。他枯槁的手指在冰冷的麻杆上摸索,寻找着可能的裂口或薄弱处。但麻杆在洪水的浸泡和极寒的冻结下,坚硬得如同岩石!他用指甲抠,用指腹掐,甚至用牙齿咬!干硬的麻杆边缘如同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了他冻僵的指尖!暗红的鲜血渗出,又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珠,粘在麻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