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锄崩解的毒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毁灭余烬的焦糊、污染生机的腥甜,以及纯粹创生法则湮灭后残留的、如同雨后泥土般的清新气息。这矛盾的气息混合着荒地边缘几株野草摇曳的嫩绿,形成一种荒诞而刺目的景象。骨筹枯槁的身体在惊骇与暴怒中剧烈颤抖,枯槁的手指死死指向那片崩解的废铜和恢复贫瘠的土地,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野兽。盐枭捂着断臂,盐疤遍布的脸上只剩下彻底的茫然,他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皮肤溃烂的农奴,又看看那几株在风中舒展的野草,眼神空洞。青铜面具的女人静立如初,权杖沙漏流淌平稳,但那深不见底的孔洞,却从荒地移开,重新落回废墟角落那个枯槁的身影,面具下第一次流露出一种近乎……玩味的审视。
祭坛废墟的角落,秦霄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被反复拉扯到极限的弓弦,随时可能彻底崩断。身体嵌在碎石与金属残骸中,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炭块。视野里,那几株摇曳的嫩绿野草,如同黑暗深渊中最后一点微弱的萤火,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虚无。结束吧……这无休止的循环……让黑暗……
就在意识即将沉入永恒的寂静时——
“哗啦——!叮叮当当——!”
一阵清脆、密集、带着金属碰撞特有的韵律感的声响,如同冰雹敲击玉盘,突兀而清晰地刺破了荒地的死寂!
声音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如同有生命般,从废墟外围的黑暗中、从倾斜的巡时巨槌阴影下、甚至从散落各处的尸骸堆缝隙里响起!节奏急促而富有穿透力,伴随着某种沉重布袋拖曳过地面的摩擦声,以及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与贪婪的窃窃私语!
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荒诞的平静!
骨筹枯槁的身体猛地一僵,深陷的眼窝骤然收缩!盐枭茫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本能的警惕。连青铜面具的女人,权杖沙漏的流淌也似乎凝滞了一瞬。
烟尘如同被无形的商风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