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从手包里取出那支笔，笔身裂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粉光。“它现在闪得少了。”
“是因为你不再需要它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是因为我不再需要它告诉你，你有多让我骄傲。”她抬头，目光清澈，“以前我总怕配不上你。现在我知道，我不是来‘配’你的。我是来和你一起，重新定义什么叫‘顾家的未来’。”
顾逸尘静了几秒，忽然伸手，将笔轻轻放回她手心。
“留着吧。”他说，“它见过你偷偷在本子上写‘别怕’，也见过你为我母亲熬汤时，手抖得拿不稳勺子。它不是工具，是见证。”
她握紧笔，没说话，只是将它重新放回夹层，动作轻得像收起一封未寄出的情书。
露台另一侧，侍者端着托盘走过，玻璃杯轻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洛倾颜望向宴会厅内，一位穿墨绿长裙的女士正低头看着手中的名片，正是林慧芝。她指尖摩挲着背面的“三炖九滤”图案，嘴角微扬，随即抬头，目光穿过人群，与洛倾颜短暂相接。
她举杯，遥遥致意。
洛倾颜微笑回应，正欲抬手，忽觉包中那支笔微微一震，裂纹深处，粉光悄然亮起，比之前更稳，更久。
她没再拿出来看。
顾逸尘低头问：“接下来呢？”
“下周私宴。”她说，“先让味道说话。”
“我帮你安排场地。”
“不用。”她摇头，“这次，我自己来。”
他看着她，眼底有光浮动，像终于确认了某种他早已感知却迟迟不敢相信的事。
远处，钟声轻响，八点十五分。宾客们陆续移步至主厅，准备晚宴致辞。洛倾颜整理了一下裙摆，朝门口走去。她步伐不急，也不缓，像踩在一条早已铺好的路上。
顾逸尘跟在她身后半步，忽然开口：“倾颜。”
她停步，回头。
“你今天，”他顿了顿，“很耀眼。”
她没笑，也没谦虚，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说：“我知道。”
她转身继续前行，高跟鞋敲在大理石地面上，一声，一声，清晰而坚定。
包中的笔，又轻轻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