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不罢休:“听说你还送了根银针?那可是老物件,一般人可不敢收。表嫂,您说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空气凝了一瞬。
洛倾颜放下筷子,声音轻得像落花:“每片桂花都曾随风飘过庭院,不知落谁家,却都曾香过。”
林姨一噎。
顾母终于开口:“吃饭。”
两个字,冷得像冰。
饭后,洛倾颜起身告辞。她走到顾母身边,从包里取出一小包茶,轻轻塞进对方袖袋。
“新炒的,叫‘秋露白’。”
顾母一怔,没躲,也没问。
洛倾颜笑了笑,转身走了。
身后,林姨的声音又响起来:“这孩子,心思真是细。可再细,也得人家愿意接啊。”
顾母没应声。她站在原地,袖袋里的茶包贴着手臂,温温的。
次日清晨,顾母坐在书房,手里捏着那根银针。红绳在光下泛着暗红,像一滴凝住的血。
她翻出老相册,一页页翻。年轻时的自己站在桂树下,手里也握着一根银针,针尾系着同样的红绳——那是她母亲传下的,用的是家传丝线,市面上早没了。
她忽然想起林姨昨日说的话:“外人送针送香囊,图的可是长长久久?”
可林姨不知道,这针法,这丝线,这红绳的结法,都是顾家老辈女子才懂的。
她抬头看向窗外,桂花树静立,枝头新芽微颤。
佣人进来:“太太,林小姐来电,说昨儿聊得投机,想请您喝茶。”
顾母盯着电话,没接。
她把银针放进抽屉,锁好。动作很慢,像在封存什么。
洛倾颜在公司加班到八点。她合上文件,拿起钢笔,又拧了一圈笔帽。
水晶微光闪烁,顾母的情绪依旧低沉,夹着一丝挣扎,像被什么拉扯着。
她没再写什么,只把笔记本合上,塞进包里。
手机震动,是顾逸尘:“我妈今天没出门,也没见林姨。她……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