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杯面,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半晌,才开口:“这次不一样。”
她等他继续。
“他们冲的是命脉。”他声音很轻,却像铁块坠地,“不是市场份额,是用户信任的根基。半价,赠品,短期收割……他们要的是让我们变成下一个被淘汰的‘情怀品牌’。”
她没反驳,也没安慰。只是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手——指节发白,袖口处有一小片深色水渍,正缓缓晕开。
冷凝的水珠滑落,打湿了西装布料。
他没擦。
她也没动。
“你一个人扛着,它不会变轻。”她说。
他抬眼,目光短暂地落在她脸上,又移开。“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她问,“是等所有客户都沉默了?还是等你也变成一串不再波动的数据?”
他沉默。
笔在她包里轻轻一震,水晶光晕忽明忽暗,像风中残烛。她没拿出来,可那光却透过包面,映在她脚边的地砖上,形成一小片粉红的影。
“洛倾颜。”他忽然叫她名字,不是职务,不是称呼,是名字。
她抬眼。
“别在这时候……试探我的底线。”
她没退。
“我不是在试探。”她说,“我是在提醒你,昨天那个愿意陪我去回访的人,不该今天就把自己锁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窗外,阳光正斜切过公司LOGO的金属边框,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那光扫过他的侧脸,又滑向地面,正好落在她包边渗出的笔光上。
两束光短暂交汇,又分开。
他低头看表,动作恢复冷静:“十点,应急预案二级响应启动。你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