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见过他那样说话。在会议室里他是决策者,在员工面前他是领导者,可那一刻,他只是一个想帮人听见声音的人。
她轻轻合上纸页,把笔收进包里。水晶光晕渐渐隐去,像退潮时带走了沙地上最后一道痕迹。
次日上午十点,洛倾颜站在王女士家楼下。阳光正好,楼道口摆着一盆绿萝,叶片油亮。
开门的是王女士本人,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有些防备。
“您是客服?还是销售?”她语气冷淡。
“都不是。”洛倾颜微笑,“我是洛倾颜,公司新启动的老客户回访负责人。今天来,不是为了续约,是想问问——您最近用产品还顺利吗?”
王女士愣了一下,没让进门。
“去年系统升级后,语音延迟变多了。”她语气缓了些,“我打了两次客服,回复都说‘正在优化’。后来就不打了,反正孩子也习惯了等三秒才听到声音。”
洛倾颜点头,没辩解。
“我记得您提过,第一次听到女儿叫‘妈妈’时,是在雨天。”她轻声说,“那天您录了音,还发给了我们技术组。”
王女士眼神一震,终于开了门。
客厅墙上挂着一幅画,是小女孩手绘的“我和妈妈的声音桥”。茶几上放着旧款耳机,外壳磨损严重。
“您还记得这个?”王女士指着耳机。
“顾总亲自调过那批设备的匹配算法。”洛倾颜说,“他还说,有些等待,不该超过心跳的间隔。”
王女士忽然红了眼眶。
“我以为你们早就忘了。”
“我们记得。”洛倾颜打开平板,调出一段音频,“这是您女儿上个月录的‘早安’,系统自动存进了您的专属档案。我们加了个新功能——‘声音日记’,可以按时间线整理重要语音。您愿意试试吗?”
王女士接过平板,手指轻轻滑过屏幕。
“你们……现在还管这些?”
“这不是服务,是回应。”洛倾颜说,“您三年前选择了我们,不是因为合同,是因为信任。我们不想让它变成一纸到期就作废的东西。”